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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送明月去中南藝術學院報到。到了校門口,她突然叫我回去。雖然她的神情十分僵硬,說話的口氣也相當生硬,跟先前與我嘻笑打罵簡直判若兩人,但我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實際上這種情況一直是我擔心的。看來,無論我做什麼,進行怎樣的努力,都無法跨越學校那道大門,那是階級的分水嶺。而我之所以能跟她在嶽大相處得很好,因為嶽大是沒有院牆和大門的,它在外形上跟社會環境的統一方才造就了我們這樣一對臨時情侶組合。其實這所學校沒人知道我的卑賤身份,可她依然這麼計較,可見我們這幾天的交往絲毫也沒有改變我們關係的性質。我非常傷感,但我沒有向她哀求,我平靜地執行了她的命令,站在了藝術學院的大門外。倒是她可能感到自己的態度傷了人,有點過意不去,便陪著我在門外說了一會話,最後還是很堅定地把我扔在外面,一個人走了進去。
我情緒低落地回到山谷,用清泉洗了一把臉,然後坐在岩石上發呆。我什麼也沒有想,腦子裡空空蕩蕩。不知過了多久,明月回到了我身邊,陪我坐著發呆,半天一言不發。
又一個煙花三月似的黃昏到來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打算住校,學校離山谷這麼遠,以後每天跑來跑去,你不嫌麻煩嗎?”
“我舅舅的這間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再說我喜歡清靜。藝術學校你想象不出有多吵,吊嗓子的,彈鋼琴的,拉二胡的,能避開我當然想避開。”
她的解釋只是一半的原因,另有一半肯定沒說出來,那就是在她剛剛踏入校門這段日子,她也許會有些不適應或者陌生感,那依然保留我這個朋友對她順利地度過這段時期肯定大有幫助。再說她對我也未必沒有一點真實的情份,只是由於地位上的差距她從來不承認這一點罷了。就我來說,我當然不會計較她住到山谷裡來的原因,就哪怕她挑明瞭說想利用我一段時間我也會滿口應承,滿心歡喜,因為相對於我枯燥的生活,她這樣做對我來說都可以算得上一種恩惠。實際上有時草叢裡的一隻小蟲子衝我嗷嗷叫上兩句都能叫我感激涕零,更何況一座能讓我上天入地的肉體的佛殿。
第十一章 牛年十
兔 年
今年又下了一場好雪。我覺得有可能是我成了山谷的主人,雪就比往常下得勤了。天地上下完全被雪覆蓋了,這個早上我走出樓門,除了白色,什麼也看不見。白色使天地之間的界線混淆了,讓人很難分辨出山峰、天際、溝壑和江河。但我還是努力辨認著,我擔心這種陌生感持續得太久會使我真的遺忘掉山谷的許多東西。大雪的到來我是非常歡迎的,可我一點也不想失去對它的原有印象。在我的靈魂中,原有的印象已經深深烙下了痕印,已經成了靈魂的一部分,是絕不能分割的。我靜靜地觀賞著雪花狂舞的景象,覺得雪花很像是天地之間的使者,把天上的意志傳達下來,再把地上的意志輸送上去。至於天地的意志到底是什麼,我卻不甚了了。這似乎是一個不需要去弄清楚的問題,只要能意識到它的存在就可以了,它的存在也許既是問題也是答案。恍忽中,我又覺得那無數的雪花彷彿是天上的哪位神仙向我發出的邀請信,想請我去天上旅遊一趟。這種邀請信我想一定跟今年我對整座山谷的駐守有關,天神也受到了感動,故有此舉。雪花把天空飄碎了,也把我的心飄碎了。這不是我平常偶爾感到的精神的碎,而是一種物質的碎,因此似乎是很膚淺的,然而久了才知道其實更加的深入骨髓,使我覺得好像整個人立刻就要四分五裂。
我真希望雪能一直下下去,把整個世界冷凍成一個晶瑩的冰團,傳下千年萬載。
我突然發現自己對雪有了新的理解,我的愛更深了一層。於是這天我就曠了工,欣賞了一整天雪的飄舞。對我來說,曠工帶給我的損失遠不能跟雪給予我的感覺相比。傍晚,雪停了,我踩著厚厚的雪地進入了山谷。
去年那場大雪給予我的快樂至今還留在我心上。有了這個基礎,再體驗到今年全新的雪意,這份快樂就增加了好幾分。我相信雪一定也是有靈性的東西,不然今年不可能到來得如此及時,我甚至覺得所有的雪花都在衝我微笑。那是天地間最純潔無邪的微笑,使我都不忍心去破壞它們。於是我便照著一行深深的腳印往前走。如果我體會不到它們溫柔的笑意,是一定會對這行腳印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