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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服務的機工共有3193名。抗戰勝利後,1946年對尚在的機工復員總登記,經核查並領到回國服務證書的機工只有1144名。其中,有467名機工、眷屬416人,於1946年10月26日至11月29日,分三批從昆明啟程返回僑居國。為進一步查證南僑機工犧牲或失蹤的準確數字,2006年我在雲南省檔案館現存檔案中,查到1946年4月至1946年12月,由“華僑互助會僑工復員請領護照名冊”分八批登記報呈外交部駐昆特派員公署核發南洋華僑機工回國服務團出國護照的人員僅有1345人。
可見,3193名回國的南僑機工,在滇緬公路抗戰中,犧牲或失蹤了1800多人!滇緬公路,平均每一公里就犧牲近兩名南洋華僑機工!
掩上那一頁頁案卷,我流淚了;閉上雙眼,那一張張富有活力的面孔仍不停地在我眼前浮現。他們告別南洋、離別親人,穿越在硝煙瀰漫的抗戰生命線滇緬路上,最終沉睡於何方?無人知曉!
……
在雲南省圖書館研究員陳坤華老師的幫助下,我找到僅存的幾頁軍事委員會西南運輸處《華僑機工通訊》期刊。在1940年3月10日第十四期較完整的一頁中,有幾個清晰的大字:“前方奮勇殺敵;後方努力運輸!要爭取最後勝利,須加強軍事運輸!”刊物的小欄目有:小論壇、自我批評、機工隨筆、馬來戀歌選、服務欄。其中讓我最感驚異的是“服務欄”裡登有機工的“信件待領”、“僑匯待領”,每一服務欄目下登有待領機工的姓名及序號。機工居無定所,不足20公分見方的一小塊服務欄,隨著《華僑機工通訊》不定時的傳遞,帶來了南洋親人的思念和牽掛。機工不計所得地賓士於滇緬路上,多數機工需靠南洋親人寄來僑匯維持生活。難道他們沒在工作?他們沒在付出?他們沒在流血、流汗?都不是。機工歸來,想到的只是為國家付出!
《新華日報》1941年1月27日曾對南僑機工作了報道。其中有一句說:“幾乎每個人回國來參加抗戰的經過,都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史實!”
那父親回國前有何經歷呢?
多年前,也就是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年,我帶著對父親的思念回到海南。找到父親的故居,轉了一圈兒,如同過客,又匆匆離去。此行了卻了我的一個心願,但對父親過去的認知,也就停留在那幾間舊房子上。如今,我對父親的認識,已不再是從前那樣模糊。
揣著父親那份濃濃的鄉情,懷著對父親更深的思念,我再次踏上父親的故土——海南島。讀書時,我曾那樣迷戀那一首抒情、動聽的“萬泉河水,清又清……”其優美的旋律喚起我對萬泉河邊那山、那水、那人的遐想!那一定很美吧!
壓根兒沒想到,父親的故居就在萬泉河邊。
父親故居的周邊,參天的大樹,低矮的灌木,屋前一條小溪輕輕地流淌著,幾隻肥鵝扭動著身子悠閒地漫步。多麼恬靜的鄉村!但父親故居那幾間孤寂的破屋多少還是與這詩意般的環境有點相形不襯。
門前,我點燃了紅爆竹。對故鄉、對父親心靈深處的懷念之情在一點點釋放……
爆竹傳遞著我的心聲,鄉里鄉親都知道這老屋有人回來了!
心路漫漫(12)
上香、上酒、上茶。三茶五酒,供奉了我的祖先、我的父親、我的鄉里鄉親。父親,一個遊子,離家多年,卻無法回家……
歸來吧!故鄉的風,故鄉的土,故鄉的情——魂兮歸來!
老屋裡一下子站滿了許多人。從前,我對海南的鄉音、鄉情所知甚少。此刻,在父親故居的這老屋裡,瀰漫起濃濃的鄉音、鄉情。其中一位年過八旬的老婦人親切地拉著我的手,激動地說:“我認識你的祖父,見過你的父親。你父親個頭高大,魁梧。你還有一個大姐,在萬寧。”
啊!欣喜的心情溢之我心中。
急切地想尋找那個不曾相識的大姐,我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家鄉故土。
再回首,門前還站著徐徐揮手的鄉親。在晚霞的映照下,我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美麗的風景畫!
幾經迂迴,反覆詢問,我終於在海南萬寧市鄉下尋找到和我血管裡流著相同血液的大姐,一位七十多歲、穿戴整齊、容貌嬌好的大姐。一見面,她就激動得語無倫次,不停地流淚,拉著我的手說了好多話。
父親留給她的,只有童年的記憶!
“五歲時,爸爸把我接到新加坡。和爸爸在一起,真開心!早晨,爸爸送我到幼稚園,晚上又來接我。經常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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