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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起苦澀的情愫,紫樂閉了閉眼,轉身沒入花中。
錦都走一路臉黑一路,怒氣衝衝,連帶著王府裡的僕人跟著遭殃,整日笑眯眯的大主子居然見誰都不爽,所有想過問的人都自覺止步於那扇被他踹得搖搖欲墜的紅木大門。
不過還是有不怕死的,例如沈言之。
“錦都?”繞過地上的花瓶殘骸,沈言之驚詫地找到了殷紅的液體,散落其中,“你受傷了?”扳正他的身子,上下找尋著,“傷口在哪裡?嚴不嚴重?”
“你那麼關心做什麼?”推開言之,錦都冷著臉,“我的事你以為你有資格過問?”
“我……”這……言之束手站在一旁。是的,他是主子,是自己逾矩了。
“我問你。”冰冷地眸光掃過他。
“是。”言之低頭應道。
“你喜歡那些花麼?你院子裡的。”抬起他的臉,錦都問,“曾經喜歡過麼?”
“沒有。”那些花對他而言不過是些用來養活自己的工具,哪有喜歡不喜歡之說,但是像這樣不尋常地開放,又怎麼能讓他不留意。
“你知道紫藤的花期嗎?”
言之眨眨眼,紫藤,是自家院子裡的那株?
“……”
“花經記載:紫藤緣木而上,條蔓纖結,與樹連理,瞻彼屈曲蜿蜒之伏,有若蛟龍出沒于波濤間,仲夏開花。”錦都手上的血沾了些許在他臉上,妖冶異常,“你院子那株紫藤,攀附在什麼上?”
腦中閃過那長年不曾打理過的花架,言之皺眉。
“這個,還給你,”從懷裡掏出香囊,甩到他臉上,“現在,滾出去。”
七
言之沒有動,站在原地,眼睛直盯著冷漠的錦都。
“沒聽到我的話?”揪住他的衣領,錦都的憤怒一路噴發,“你們為什麼都這樣!我的話就那麼不重要嗎!啊!你說啊!”
狠狠地勒著他,錦都沒有半分放鬆,“還有你,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嗎?你到底哪點值得他的付出,你甚至根本沒有在意過,整整二十載,到現在就算他知道你永遠不會去在意,他還是甘願,為什麼啊!”失控地抱頭,激動的心情無法平復。
錦都蒼白著臉,被大手按進懷裡,容不得他反抗,牢牢地圈住。
“我在這裡,會一直在這裡,錦都,你看,我在,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我都記得,只要你說,我就做。”
不關心錦都到底在吼些什麼,言之只知道,他疼了,自己就覺著痛了,痛到想張開自己緊緊包裹住他的傷口,連帶那些刺,一起。
“是麼?你拿什麼來做?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你一無所有。”冰冷地被他圈在懷裡,錦都近乎邪媚地笑,“你配不上……唔……”你配不上他。
灼熱的氣息拂面,大手一隻環住他的腰,另一隻死死抵住他的後腦,交換親密吐吶,喘息之間,言之指腹擦過他的眉,微微無奈,“怎樣你才覺得我配得上?你已經是皇帝封了的小王爺,我要怎樣才配得上。”
“呵,你是如何也配不上的,不過,我可以讓你留在身邊,只要你聽話。”舌尖輕佻地掃過自己粉嫩的唇瓣,錦都將頭靠在他肩上,“只要你答應,一切為我。”
有些時候,人始終存在的迷茫只需要一點點誘惑,就會消失。一個有著深切願望的人,如何都比一個得過且過的人有著更深刻的力量,為他所要的,無度奉獻。
現在的沈言之能看到的,不過是一個他深深迷戀著的他。
在紫樂面前,他是隻笨笨的死腦筋火狐;在言之面前,他是個惹人憐的出人意表的少年;在父親面前,他是個只對異常事物感興趣的小孩;在成錦面前,他是個冷情老成的同伴兼哥哥……
而眾所周知的錦王,帶著天真與淫媚混合的氣息,花一般的容貌,以及處世老練的手腕,甚至連決絕這一點比起他弟弟成王也從未遜色。
一切為他,蠱惑性質的一句話,也是最冷的一句話。是的,他可以為他,什麼都為他,但是,僅僅因為一廂情意,為他出生入死,得到的又是什麼呢?僅僅是在他的身旁麼,這就是言之想要的?
“我……”
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平庸厭惡,如果能有突出的才幹,說不定,會是一個好理由,可是,現在的自己哪裡能夠陪伴他。同為男子,自尊心是怎麼也無法屏除的,縱使他沒有遠大的理想與抱負。
“你不想陪著我麼?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錦都在他耳邊輕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