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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的,直到有一天,她遇到安悅生。
安悅生。她喜歡他的名字,安,悅,生,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喜悅。多麼美好的名字,那時候的她——
叮鈴鈴叮鈴鈴!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了她一跳。
她轉身離開視窗,先看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才接起來:“怎麼?”
對方深諳她言簡意賅的作風,直接切入主題:“西部來電詢問您是否有空出席下個禮拜的學校落成典禮,另外他們堅持要以你的名字給學校命名——”
“不必了。”
“我已經代為拒絕。”
“呵呵!”她抽搐一下嘴角,略顯疲憊地摁住太陽穴問道,“我最近有什麼安排嗎?”
“沒有。”對方回答地十分乾脆。
“門前冷落車馬稀,我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風萍不由得苦笑起來。
“如果要這樣算的話,讓我們來看看您在英國的居所近期收到的邀請……,嗯哈,未來的一個禮拜裡,您有五份宴會邀請,另有來自時尚界文藝界等聯會主席們的親筆邀請函,還有……”
“還是算了吧!”
“您已經淡出圈子,他們依舊始終如一的送來請柬,從不錯落一次。嘿嘿,如今誰要是能將您請出去,到場的賓客必定與有榮焉。”
“我親愛的矮人大叔,你今天吃了多少顆巧克力?”風萍真心笑起來。
“一顆也沒有。”大叔非常嚴肅地回覆她,“我親愛的蘋果小姐,剛才的事您決定了嗎?我可是日理萬機。”
“最近不想走動……”風萍近乎撒嬌般拖長聲音。
“我明白了小姐,請您下次做善事時不要衝動,我們有專門的慈善基金會。”矮人大叔說完正準備掛機,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吸了口氣,“哦,我差點兒忘了小姐,前幾天得到訊息,近期將會有一批古董在聖罌市拍賣,裡面有一隻明朝初期的梅瓶,初步估價在三百萬,您要是有閒情逸致的話,不妨去看看。”
“好的。”
風萍笑應一聲,結束通話電話,順勢就躺到床上,不想動彈了。側身看到床頭鑲嵌的鏡子裡自己的臉,黑眼圈依舊很明顯,心裡頭一陣懊悔啊,真是何苦來著?
可是,青春這個東西根本是無法挽留的,時光遲早把它帶走,任何努力都徒勞無功。倘若要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是她沒有體驗過的,或者說體驗機會不多的,大概就是和幾名同事一起熬夜加班出成果,這過程多少有種成就感和參與感。
她讀過很多科目,但最拿手的卻是不曾系統學過的裁縫手藝,若是拋棄與生俱來的家世和背景,作為一名普通人,她唯一能賴以生存的也就剩這點手藝了吧,絲毫不比他人高明。
風萍嘆息一聲,合上眼睛。
幾年前,當她還是一名蘿莉,還是那種情感上比較敏感的蘿莉,她自尋煩惱地執著於人生、命運、活著的意義等等,這一類連哲學家也沒辦法給出標準答案的思考。她的家庭教師站在精神的高度鼓勵她去體驗生活,一種自給自足自力更生的生活。炳辰則說,我們完全不需要這樣做,我們生來就是註定享受的,世人不論是大談民主自由等空話,還是抨擊富人的奢侈揮霍,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想過上我們這樣的生活。倘若易地而處,他們恐怕另有一套宏偉大論,這種事情我們見的難道還少嗎?
炳辰很少會對她這樣長篇大論的講話。他每日忙於花天酒地,以及和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們鬼混。所以,她那時候是連他也看不上眼的,她只看到他放蕩輕浮的一面,忽略他也是一名畢業於英國名校的高材生,以至於後來她用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去證明,炳辰其實是對的。
她迷失在生命旅途中的某一段。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這個錯誤犯的比較早,她還相當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去修正,然後重新來過。不過,從另外一方面來說,那段經歷終究是不同的,那是她生命中最初最純的愛,故而也就顯得格外難忘。
比如這幢位於櫻花街1108號的白馬公寓,比如櫻花街上的服裝批發商場,比如第一次見到安悅生的新月廣場,和樓下那輛路線爛熟於心的218路公車。有一回,她去譚記麵館還遇見過他,西裝革履的和一行人去了隔壁那家酒店。那家門面裝飾的金碧輝煌,看起來比較氣派,如今身份不同了,自然要講究排場。
當時她只有一個感想:金錢或權勢,男人終歸還是要佔一樣的。男人的氣度實在太需要這兩樣東西來打底,不信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