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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這些,就買了一些時鮮水果,順便買了一束鮮花。
春末的黃昏還是有幾分味道的。雖然太陽早已經落下去,但是天空還籠罩著一層嫣紅,月季花的香在微風中一陣陣飄過來,有不少喜歡戶外小吃的人在路邊吃著熱騰騰的烤羊肉串、麻辣燙、涼絲絲的朝鮮冷麵。轉眼就到了邢主任樓下,林小麥一看錶,正好八點。她多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敲門,而是在門口先打了一個電話,說:“邢主任,我到了。”
邢主任只說了句:“我正和別人說著事呢,你過會兒再打電話。”就把電話掛了。
林小麥心裡一下子像墜了一塊鉛,她遲疑了一下,就一手提著水果,一手抱著鮮花下樓。上哪裡去呢?離家太遠,再說,剛抱著東西出來就很尷尬,再回去,一會兒再出來,更讓人疑心。回單位也不行,這個敏感時期,一看她就是送禮要官的。又不能走遠,就在附近轉轉吧。
夜,黑了。
不知當初的建設者是怎麼想的,這棟樓竟然是孤獨地矗立在一片平房中。在全市都實施亮化工程之後,幾乎大街小巷都燈火燦爛,這裡卻連路燈也沒有,只有從那些小院裡射出一縷縷暗淡的光。林小麥反而有些慶幸,如果有燈,過來過去的人瞅著她這個樣子,她會更難堪,萬一有個熟人,她的臉該往哪裡藏呢?
她溜達了一圈,有些累,想找個地方坐下來,但是,衚衕裡連塊石頭也沒有,總不能坐在別人門口吧?人家一出門,或者人家的家裡人回來看到她坐在門口,會把她當什麼人呢?那就溜達吧。東邊這家有人說話,她就往西邊這家溜達;西邊這家燈關了,她就往前走兩步。有人來了,她趕快裝出從這裡經過的樣子,匆匆走幾步。有車經過,眩目的燈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她就趁機用鮮花把臉蒙起來。轉了一陣,她覺得不能總在一個地方轉,就換到附近的另一個衚衕。她剛進衚衕,手機就響了,是邢主任的電話,林小麥急忙接了電話,突然一聲狗叫,把她嚇得“啊”的一聲,邢主任在電話上說:“怎麼了?”林小麥急忙說沒事,邢主任說:“你再等一下,你先去單位吧。”
林小麥不敢多作解釋,就答應說:“行,我馬上去。”
邢主任電話掛了,林小麥一時有些說不出的傷感。不知誰家院裡的狗還在低聲地吠叫,狗的主人出來看了看,見是一個懷抱鮮花的女人,就喊了一聲,制止了狗叫。她隱隱約約看見這好像是條死衚衕,正好,她就照直走過去,一直走到衚衕底。終於安全了。她把水果和鮮花放在地上,揉了揉痠疼的胳膊,想倚著牆站一會兒,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偏偏怕活物,各種蟲子、蜥蜴、蛇,她都怕。身後的牆上掛了很多爬山虎,肯定有蟲子和蜥蜴。她只能離開一定的距離,站一會兒,再蹲一會兒。忽然,她想,我回家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可是轉念一想,這要是任何一個領導,她都可以走,義無反顧地走,可是,對待邢主任不能這樣。邢主任沒讓她走,她不能走。
不知不覺,衚衕裡的燈陸續滅了。
在瀛州市生活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領略城市的黑夜。喧囂退去,周圍的一切似乎還在微微搖晃。天上寥寥的幾顆星,好像被釘上去的,沒有一點閃亮的光彩。她想起小時候家鄉的星星,那才真是星星,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天空,一閃一閃的,像是告訴所有的孩子,在人類的頭頂,還有一個美麗的世界。
林小麥忽然流淚了,淚水緩緩地從臉上流下來,她似乎看見那一滴滴的淚水,輕輕地飛呀,飛呀,飛到了天上。她想起在考察的過程中,從未和這麼多領導在一起的林小麥,有時會無所適從。每當這時,都是邢主任一個眼神、一句話、一個很小的動作,提醒她,幫助她,讓她不至於出現失誤。官場無小事,要知道原來市委宣傳部理論科科長就是因為和領匯出門時,上車晚了兩分鐘,而被調到了講師團,再也沒有起來。林小麥無數次回憶這些點點滴滴,看似沒有什麼,卻讓她常常感動著,回味著。自己在官場這麼多年,卻沒有一個人這麼細心地給予她這麼多。她能走嗎?不能。即使邢主任什麼事也沒有,即使他已經把她忘了,她也要等下去。只有這個人值得她這樣等,他會懂得她這樣等的心情,他能懂。
她的腿麻了,像有無數小針在無情地扎,她輕輕地拍呀,拍,慢慢地有些舒服了。有些不知名的小飛蟲落在她的臉上、胳膊上,她輕輕地拿開。幾點了?她心裡問自己,拿出手機看了看,不禁嚇了一跳。竟然已經十一點零四分了。邢主任會不會已經忘了她呢?和別人說話時間長了,就把她給忘了。或者,邢主任還以為她在單位呢,所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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