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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池毓一時語塞,只恨恨道:“莫非他便無過了不成?”
“自然是有的。”鳳夢溪柳眉一橫,倒也頗有幾分氣勢道:“毓哥哥你當年是自願休兵,我姐姐更是真心歸附,他也曾允諾不逼害五國遺臣王族,可卻背信棄義,終究動意除去毓哥哥你,更不念夫妻情義聽信讒言逼死了我姐姐,只是……那些如今說來,難道不是私仇麼?尤其……”
嘆息一聲,鳳夢溪輕輕道:“尤其在外邦異族前,那些再怎麼算也是我中原自傢俬怨,牽扯進外邦,卻是引狼入室,若有萬一,如何對得起中原眾百姓!?”
靖池毓怔怔不語,只覺眼前女子似乎與許久之前那個身影重合……
‘池毓,你雖大才,奈何靖國王族無道已久,善毒術詭道卻忘治天下以仁,如今是臣子離心,百姓背棄……如今大局已定,大勢已成,你若非要與恆煦決一死戰,不過是徒添亡魂,何況番邦覬覦我中原大地已久,若然你我自相殘殺,屆時損兵折將,士卒疲倦,若是叫外邦趁虛而入如何對得起天下百姓?’
“毓哥哥,‘暮隱’眾兄弟之死雖是祁恆煦在姐姐死後不曾庇護他們,雖有他昏聵之過,可終究乃是司宇韓與青若寧所為,他終究也不知情,何況……”
眉宇清睿,眸如螢石,出塵般飄逸,卻是絕世風姿,輕嘆如霧,卻是毅然如磐石。
好像,真的好像……
“毓哥哥,私仇雖重,怎能重得過天下百姓?”
那時遙夕也道,‘池毓,天下雖重,怎能比得過千萬百姓?’
“夢溪,天下為重,難道你便能忘了仇恨?”靖池毓開口竟有幾分木然。
扭過頭去,不覺淚已悄落,鳳夢溪未語已哽咽。
一將功成白骨枯,千秋霸業屍成山。
此事若在別人身上,自己旁觀者清自能大義凌然輕易道出,可若在自己至親至愛身上,哪個願做那祭臺上的祭品,去成全別人一統天下?
只是,只是……
“毓哥哥……”淚珠一顆顆墜落,鳳夢溪卻是勾起抹苦至極點的笑,“家仇,怎及國恨?”
“你們……真是姐妹。”靖池毓聲低沉似壓抑到了極致,“我以前覺得你們相差甚遠,如今瞧來,你們竟是似極。區別只是,遙夕她自幼有一個需要護在身後的妹妹,而你自幼有個能處處相互的姐姐。”
“若是沒有遙夕。”靖池毓笑了笑,“或許你便會成為……當年六國之亂時那個傳奇。”
鳳夢溪搖了搖頭,道:“若沒有姐姐,便連今日的鳳夢溪也不會有。”這世間從來沒有或許。
“夢溪……”
“毓哥哥,你那麼聰明,方才的事,你自己與姐姐去說,好不好?”鳳夢溪展顏一笑,壓下心中苦澀,如此你可自圓其說,不損你們的……情誼。
見眼前少女言罷颯然轉身而去,幾縷青絲隨風揚起,身影越行越遠,淡淡的似溶於秋日水霧中,靖池毓不覺眼前一片朦朧……
有什麼錯了,他知道,卻不知錯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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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見到來者,青若寧一時有些驚喜莫名,“您怎會來此?啊,不是……臣妾拜見陛下。”回過神才急急忙忙行禮,似羞含怯地望了眼一身華服更顯尊貴的天耀帝,驚喜間更添嫵媚。
天耀帝今日一身明黃華服,頭戴金冠嵌龍珠爍爍生輝,見她婀娜行禮卻不喊起,只是走上前,俯視了青若寧許久,才忽而伸出一隻手,抬起了她的下頷。
“陛下?”天耀帝今日似有別以往,叫青若寧心中極是忐忑不安。
天耀帝的手一點點撫過細膩的臉頰,感受著指下的肌膚隨著自己的移動瑟瑟發抖,“膚若凝脂,眸若秋水,唇若朱點,貝齒若玉,呵。”天耀帝輕笑一聲,卻又剎那沉下了神色。
“陛下?”
“起來吧。”收回手,天耀帝淡淡地似沒有一絲感情。
“陛下今夜大宴……”
“朕來攜你同去。”
“攜臣妾同去?”青若寧一時心跳如鼓,這些年來她雖是貴妃之尊,權傾後宮卻是從未得到過與天耀帝同行的榮耀,她一度以為只有那個人,只有她才能得到!誰料今日陛下竟要攜他同去慶宴!
莫非,陛下終究並非鐵石心腸,終是對她有了真正的情意?
想到此,不由將這些日子的惶恐不安盡皆拋諸腦後,喜形於色,“謝陛下。”
“當年你終究也曾以命相救與朕。”天耀帝卻是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