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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閉目冥想、積聚著力量,此刻黑巾一抽去,教王的眼睛陡然睜開,雙目在黑暗中神光暴漲、發出駭人光輝來!那一瞬間、他只覺神智都被奪走,連忙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耳邊風聲微動,他知道是風涯大祭司掠入,以拜月絕技直面山中老人的懾魂術。
當白光刺入黑暗的剎那,一切便快得令人目不暇接地發生了。最後長孫斯遠睜開眼睛,只看得到兩道影子從紫宸殿掠出,一路從屋脊挑簷上踩過,無數樓閣在足下喀喇碎裂倒塌,半空的流霜已經在落地之前融化了。在那兩個人力量交錯的範圍內,所有事物都顯得如此脆弱,彷彿紙折般不堪一擊。
在長孫斯遠回過神的時候,忽地看到景合殿前爆發出了一陣駭人的廝殺聲!
他精神一震,霍然抱著武泰帝站起——那是…“菊花的刺”!
終於發動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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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連過十八重關卡後,公子舒夜的白衣已經成了血衣——骨子裡殺手般的悍勇依然在,然而面對著顯然是早就佈置好的重兵,他尚未衝到紫宸殿,還是有了力竭的感覺。然而旁邊的風涯大祭司卻一早自顧自走開了,毫不將他當作並肩作戰的同伴。
是長孫斯遠……把他今日的行蹤透露給了頤馨長公主那一幫人麼?
墨魂劍斬入侍衛中,濺起血雨。那些侍衛有些是金髮碧眼的西域胡人,應是出自明教修羅場的殺手,個個悍勇無比。他一劍削去了一個黑衣胡人的半個下頷,然而那個人竟然毫不退縮,血糊糊的殘缺牙齒死死咬住了劍刃,讓他一剎那抽不出劍來。
就在這個剎那、另兩個明教黑衣殺手立刻撲上來,前後夾擊。
公子舒夜來不及抽劍,只能脫手棄劍、任那具屍體咬著墨魂劍倒地,以空手入白刃,硬生生截斷了前方那個殺手的雙臂。然而此刻後心已是一冷,有一對尖錐刺破了肌膚。他足尖踢出,地上那把劍從屍體顱腦中穿出、急速插入了身後那個殺手的咽喉。
再慢得半分,他自己後心便要被刺出一個透明窟窿來。
公子舒夜從屍體上抽出劍,微微喘息,顯然明教將主力都留在了禁宮,此刻身周重重疊疊的護衛越來越多。景合殿外的菊花開得正好,然而那支“伏兵”卻遲遲不見動靜。
他媽的,長孫斯遠那傢伙,終究是背叛了昔日主人站到了那個女人一邊?
他喘息著恨恨罵,忽地想起墨香在最後給他的那封密件裡也說:“長孫斯遠是無法完全信任的”——因為墨香感覺得出這個心腹幕僚對自己深懷恨意。然而因為當時生死之交離開敦煌不知所終,形勢急轉直下地惡化,在大局將傾的時候,除了長孫斯遠、沒有辦法找到更好的人來託付全盤計劃——所以,墨香只能冒險信賴了這個人。
然而,還是失算了麼?
在看到修羅場十二黑衣再度逼近的時候,公子舒夜忽地被激發出了殺氣,手指一點,墨魂劍凌空一個轉折,跳入手心。當年西域第一殺手提劍在手,睥睨著修羅場的小輩們,縱聲長笑起來。那樣迫人的殺意和鬥志、讓面前的十二黑衣微微怔了一下,然而就在這一怔之間,大地忽然裂開了!
開滿菊花的土地忽然裂開,兵刃的寒光從土中射出,數百蒼白如鬼的臉從地下冒出來,提劍搖搖晃晃站起,身上和髮間尤自帶著土塊和爬蟲。彷彿被地面上的搏殺聲驚動,那些土下爬起的人眼神發直,面色透出青黑,不管不顧、只是對著身側所有人砍殺起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分明就是一年前奪宮之變中被就地埋葬的鼎劍候侍衛!那也是鼎劍候身側最忠心的死士,當年政變之時,這些貼身侍衛率先被頤馨長公主聯合明教月聖女圍殺。那些寧死不屈的侍衛們不肯變節,最後血戰力竭之下,紛紛服毒自殺。因為政變之事尚需掩蓋,不能外傳,這些屍體在長孫斯遠建議之下、被就地埋葬在花圃中。
這三百壯士的忠烈之心,雖死猶然——然而這世上,居然真的有復生的白骨?
在那一剎,只有公子舒夜臉色是如釋重負的,想也不想,立刻從血肉橫飛的殺場上跳了出來——因為他知道“菊花之刺”一旦復生,是會不分敵我一律將身邊所有人斬殺的。
這些追隨鼎劍候的死士當年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聽從了長孫斯遠的勸告,服下了某種極度陰毒邪異的藥,立刻氣息斷絕,心脈停止,屍身卻僵硬不爛。但這藥邪就邪在服藥者人雖死,卻依然儲存著服藥前最強烈的一念,至死不忘——只要聽到那個念頭的召喚,這些土下的死士便會不顧一切地回到陽光底下,以殭屍的面貌再度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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