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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不及想,卻已經被她推著身不由己的靠上了窗,身子微微往外傾了一下,他卻立定了,反而不肯動,抓著她的手,用力的似乎要將那琉璃般脆弱的腕捏碎:“小妍,你到底心裡怎麼想?你告訴我,你說出來啊!”
她低著頭,咬著嘴角,不說一句話。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淮南節度使薛昭義衝了進來,手裡還提著劍,大聲問:“阿妍,你沒事吧?誰在那裡說話?有賊麼?有賊麼?”
然而,一向乖巧的女兒沒有回答,粗線條的父親終於有些感到不對勁,回過頭,藉著月光,看見房中一頭參差不齊短髮的女兒、和窗邊紫衣長劍的男子時,薛節度使幾乎驚訝的握不住手裡的劍。
“王八蛋……居然、居然敢打我家女兒的主意?”沉默了片刻,薛昭義怒吼了起來,想也不想的衝過去,當頭一劍劈了下來,“我殺了你!”
衛懷冰沒有動,只是微微側了一下身子,看著那把沉重的寶劍擦著鼻尖落下,重重砍在窗欞上。想也不想的,他抬手探出,扣住了節度使的咽喉,只是稍微用力,便讓對方掙得滿臉通紅,吼不出一句話。
“懷冰!”有些哀求的,她喊了他一聲。
他看向小妍,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心下忽然一震——他在做什麼?他在做什麼!他、他居然對小妍的父親動手了麼?
他閉上眼睛,長長嘆了一口氣,手指鬆了開來。心冷如灰。
罷了,罷了……那便是這樣吧!
耳邊忽然有風聲,他知道那是薛節度使暴怒之下再次出手,他忽然間有了不顧一切的自暴自棄,居然不想再避開也不想出手阻擋。
“走吧。”陡然間,他只覺得身子重心一傾,有人用力將他從視窗推了開去。那是小妍的聲音,片刻之間在他懷裡輕輕道,“走吧。”
然後,她撲過來,用力將他推了出去。
衛懷冰在半空中一個翻身,從二樓的視窗輕輕落在院子裡。秋風瑟瑟的吹過來,帶來西子湖上桂花的香味,隱約還能聽見若有若無的潮水聲——該是秋潮有訊,今日又到了罷?
從相識到今日,竟然不過短短七個月的時間。七個月的時間,便是一個傳奇上演與落幕的過程——他一開始就該知道那不過是一場傳奇,她那樣的女孩子自小受過的教導與複雜環境的束縛,做出的決定也非他能夠了解。
一切,只是浮世中一場幻夢而已?——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看見女兒撲了過去推開那個人,節度使的劍立刻往回收,然而還是來不及,在女兒背後拖出一道深深的劃痕,血如同泉水般湧出來,染紅她單薄的後背。
“不要臉的丫頭!敗壞家風……我、我殺了你算了!”父親氣急了,提著劍狠狠的說,然而看見滿身是血的女兒,樣子雖然狠厲,語氣卻漸漸弱了下去。
她在閣樓上,聽著他漸行漸遠時吟的那首詩,忽然間她掙扎著跪了下去:“父親,事到如今進宮的事情是不成了,女兒也不想為您丟臉——如今阿妍截髮明志,求您讓我出家修道去吧!”
黯淡的月光下,她的眼色飄忽,空靈的不沾一絲人間煙火氣。
―― 他們的交手完全沒有留一絲餘地。
再一次將凝碧劍震開的時候,衛莊感覺到了她內息不繼的跡象。畢竟只是幾年前開始習武,稟賦再高也無法彌補根基的薄弱。
一開始,仗著劍法的精妙和身形的輕靈,華瓔遊走四方,凝碧劍彷彿一片光幕灑落下來,罩住了紫衣的衛二公子。
衛莊身形卻不大移動,只是見招拆招,一一將她的攻擊化解開來——有幾次因為對方的劍法實在太快,迭遇險情。
然而,時間一長,所有留在望湖樓裡觀戰的風神會和白雲宮子弟,都看出了華瓔漸落下風。本來是來去瞬忽如風、一沾即走、一擊即退的身形漸漸地有些停滯。
衛莊離得近,看見她掠過來時、已經有些氣息平匍。
秋雨裡,她一身素衣道服,眸子空靈素淨,回劍舉袖之間風姿無雙——他驀然輕輕嘆了口氣:一直以來,最讓他傾慕的,便是她這脂粉不施、仙女般的靈氣。
她一直是那樣的從容而冷靜,進退之間永遠有自己的主意,旁人、即使如他也無法置最喙一分……那末,為何他反而不能如此徹底的冷靜?
無論如何,青鸞花,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在看見她再一次單足一點飛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