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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射陽縣的百姓哪,前年那場旱災……”
“還有我們,恩人!我們是從潮州來給您送行的!”那群人紛紛嚷了起來,連哭帶叫,亂成了一團,跟隨的差役怕出亂子,忙上前攔住眾人,不讓跟進場中:“下去,下去!窮鬼們,再亂叫可要全關進牢裡去!”
“眾位鄉親們,你們回去吧!”厲思寒怕百姓們吃虧,忙發話了,“你們……你們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她聲音已哽咽,心中熱乎乎地。至少她已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是有回報的!並不是沒有人理解她、站在她一邊。這已足夠了……
囚車已駛近了刑場,厲思寒狠狠心扭過頭去,不再看百姓們一眼。突然,——“恩人,路上走好!”她心中大震,回頭只見幾十位百姓齊齊地跪在身後,對她重重磕下頭去!
她連忙在囚籠裡叩首還禮。淚,從心底漫出。這不是恐懼,而是欣慰,是歡躍……
“等一等!”突地人群中有人喝止。囚車停下。發話的是個高大的布衣青年,他從人群中走出,向囚車走過來。“我有幾句話要同人犯講。”他的語氣是命令式的,威嚴而淡漠。幾名官兵怔了一下,隨即大罵:“小子,你找死啊?你以為你是誰?”那布衣青年不答,伸手出示了一枚玉玦。
“平亂玦!”幾名官兵大吃一驚,立時閉嘴退到了一邊。
“厲姑娘。”那高大的布衣青年來到囚車前,輕輕喚了一聲。
厲思寒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顫聲問:“你?……嶽霽雲!你的臉上……面具呢?”不錯,眼前這個俊偉磊落的高大青年,正是名震天下的鐵面神捕!他臉部的線條剛毅而英朗,只是左邊臉上的膚色略白。她從沒想過……他會以真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
“這、這是為什麼?”她顫聲問。
鐵面神捕苦苦一笑,澀聲道:“現在,沒人認識我了。其實……他們認識的我,也只是我的面具罷了……”他舉手,指尖輕輕移過額上烙的字,聲音又有一絲髮抖:“我終於想明白了。你是對的,你並不是女盜,更不是什麼賊。朝廷的律法並不代表絕對的公正,因為它不代表百姓。”他臉上又現出了極度苦澀的笑容,“抓了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錯。不過,也是你讓我明白了這一點,謝謝。對不起。”
他轉身走開,厲思寒發覺他的背影已顫抖得不能自控!
“以後,我就是我,蹠之子。不會再有鐵面這個人了,他也死了。”
“嶽霽雲,等一等!”在囚車重新行駛前,厲思寒拼命從欄中伸出手,一把抓住嶽霽雲的手。他緩緩回身,厲思寒看見有兩滴淚水從他眸中滴落!只是一剎間,淚水已消失在塵土中。厲思寒拉著他的手,在他手腕上狠狠咬了下去!
周圍計程車兵忙上來阻止,可厲思寒已鬆開了手。血,從腕上深深的牙痕中滲出來;血,染血了她原本蒼白的咀唇,紅得刺目……她突然微微地笑了。
嶽霽雲捧著右手,看著囚車駛入刑場,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輕輕問他:“那些能在你身上留下傷疤的人,也一定蠻了不起的吧?”“你會不會記住他們一輩子呢?”……反反覆覆地問。
在腦海中,在心靈深處,他回答:“會的,一定會的。”
他終於轉身離去。這也是人們最後一次見到他,從此後幾十年中,他就像一去杳不復返的黃鶴,永遠失去了蹤跡。但有關他的傳說仍是很多,卻沒有一個有憑有據。直到十年後,才有人親眼在十三陵的墓地看見過他,只是那一次後,他徹底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為盜的女子卻化成了一把劍鞘,禁錮了他的心靈……永遠、永遠地封印住了這把曾象徵正義的利劍!
厲思寒是第一個行刑的,周昌怕夜長夢多,讓劊子手先處死她。
但下斬的屠刀沒有落下,因為聖旨已下。哲宗皇帝於昨夜病逝宮中,按其遺旨所囑,三皇子北靖王朱胤爔即位,是為孝宗,當即下令大赦天下,派人飛馬來報。
大赦令到處,厲思寒及十一位義兄刀下還生,眾人相擁而泣。
當夜,厲思寒被秘旨傳入宮中,看著宮中冷月下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人,她忍不住哭了。“豬一隻,謝謝你!……”她真心誠意地道,她最最感激的,還是他救了十一位義兄,這比救了她自身還讓她銘心刻骨地感激。
孝宗皇帝忍不住輕撫她一頭的秀髮,把一封信遞給了她。
看完信後,厲思寒很久沒有出聲。“信上說什麼?”孝宗忍不住問,他也很想知道。“承俊大哥說他要孤身浪跡天涯,以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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