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謂悲,只是一段又一段的臨風起舞。然而,總似無法達到心中所想的境界,慢慢的眼裡就有了空洞和茫然——那種茫然,是一種找不到出路的絕望。
那樣的絕望、透過時空依舊散發出冰冷的寒意,讓手握靈珠的迦香打了個寒顫。
有誰在看著的……記憶中,她隱隱知道,那一場獨舞、是有誰在側靜靜看著。
從上而下的視線,隱秘而喜悅,帶著如獲珍寶的閃亮。
舞姬忽然一震,抬起頭,用靈珠照亮了支提窟牆壁最上方的一個佛龕——一丈多高的牆上,挖有一個很大的佛龕,而龕中佛像早已不見,從底下看上去,只看到黑洞洞的一片。
外面風吹了進來。“吱呀”輕輕一聲響,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上面微微搖響。
就是這裡了!
迦香眼睛忽然亮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毫不猶豫地從凹凸不平的牆上掙扎著攀爬了上去。她甚至忘了頸中還有個小女孩抱著她,就咬著牙翻身爬上了一丈多高的神龕。
等她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便是一陣恍惚——
什麼都沒有。風輕輕吹來,神龕寬闊的平臺上擺放著一把木製的搖椅,在風中一前一後地微微搖晃,發出吱呀的聲音,彷彿主人剛從椅子上欠身站起,離去。然而,椅子上厚厚的灰塵、表明主人離開這裡已經不止一載。
讓迦香如遇雷擊的不是這個,而是佛龕側壁上的一幅畫。
正對著那把微微晃動的搖椅,側壁上居然畫著一幅顏色豔麗的畫——無論色調、筆法和內容,都不像支提窟中原有的壁畫。畫面上,夕陽西下,大漠如金沙綿延萬里,而畫中有一名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子,徑自在古塔中翩芊起舞,曼妙無雙。光線從支提窟頂上的破洞裡射下來,籠罩住那個紫衣女子,讓那個起舞的少女全身都在微微發著光。
不同於中原的那些畫,牆壁上那幅畫並非勾線白描、也非工筆填色,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近看是一塊一塊凌亂的顏色堆積,然而稍微退開一看、那些顏色在視覺中便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勾勒出女子和古塔。特別是空間感極其逼真,看著畫就像人真的站在那裡,看到了底下起舞的一幕。
迦香在酒泉郡多年,也算見多識廣,隱約猜測這便是傳說中西洋的透視畫——據說那種畫非常費功夫,不比中原的水墨畫,潑墨成形於一氣呵成之間。
夜風還是繼續吹進來,晃動那把搖椅,椅子邊上盒子裡盛放的顏料早已凝固結塊。
是誰……是誰一直在這個神龕上、靜靜看著底下那個對著壁畫起舞的紫衣少女?看了很多很多年,然後,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畫下了這幅畫?
“羅萊士……”夢囈般地,迦香吐出了這個名字。緩緩走了過去,坐到了那把積滿了灰塵的搖椅上,椅子吱吱嘎嘎地想著,前後搖晃——每次晃到前面的時候,伸出手臂便正好夠的著牆壁上斑駁的油彩;晃到後面的時候,那樣的距離正好能讓視覺裡的每一塊顏色融合,幻化為畫面上那個紫衣仙女寂寞空茫的眼神。
“羅萊士。”舞姬迦香坐在搖椅上,轉過頭,看著底下空空蕩蕩的樓板,喃喃自語。
——什麼都想起來了。
在她用和當年畫這幅畫的人一模一樣的姿勢坐在一模一樣的位置上時,恍然間所有記憶都甦醒過來了。百感交集地、舞姬迦香一轉頭,就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蜀山夢華峰的劍仙迦香。
-飛天舞-
不知道在這廣漠之中獨自起舞了多少年,依稀只見支提窟外的胡楊樹綠了十幾遍,月升月落,日出日沒。時光以百年計的流過,但對於飛昇千年的她來說早已沒有任何知覺。這世界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場空中之空,夢中之夢——所有喜怒哀樂,痴嗔妄想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興衰成敗不過是一場幻夢。
她已心如止水多年,一無所戀,唯獨放不下的、只有這舞蹈。
她知道自己的修為不夠、無法如靈脩般做到太上忘情,所以才迷戀上這樣的飛天之舞——從萬里之外的蜀山迢迢趕來,獨自在這荒無人煙的大漠裡面壁。
風定,舞衣輕揚,紫衣女子空茫的眼神裡第一次湧現出些微的失落和茫然——不對,她無論如何都無法舞出碧霞元君壽筵上飛天女仙的那種神韻來……步法和姿態全部都沒有錯,身態的輕靈甚至在那幾個女飛天之上,然而,不知道為何、就是沒有那樣撼動人心的神韻和風采。
紫衣女子有些煩躁地抽出紫電,執劍起舞,彷彿藉著練劍平息心中湧動的憤怒和失望——她不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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