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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
十八世中慢慢積壓的憎恨,一點點從記憶中浮了出來。她的喊叫,她的掙扎,她的求生,她的痛苦,她的愛戀,都成了一幕幕的皮影戲,一出出的上映,沒有人在意她,沒有人真心對待她,也沒有人真正的愛著西鸞這個人。
多少次了,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又是多少次了,她說過要習慣;更是多少次,她不看不聽不說,直接讓自己墜入黑暗。開始一次又一次的輪迴。
她真的很想問:“靈寶天尊,你望著十八世中輾轉掙扎的女子之時,看到的是羲和,還是西鸞?”
那些回憶集結成一股黑色的泉,從地底下噴湧而出,開始只是筷子長,隨著她的注視,那黑泉越噴越高,幾乎與站立著的她平齊。那裡面有雙眼眸,古井無波,冷漠地帶著嘲諷的注視著她。
她伸出手去,即將碰觸那眼眸之時,又一聲大喝:“西鸞,你做什麼?”
她頭也不會,那人卻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她掙扎,瞪眼,踹他,那人一動不動。
他說:“成神吧!成神了就再也不會感知痛苦,再也不懂情愛,不需要任何親情友情。天地寬闊,任你遨遊。”
西鸞喘著氣:“沒有了修為,我成什麼神?”
“可以的。”那人笑道,一點她的額間。西鸞只看到那地面的黑泉緩慢的落了下去,四肢百骸中有一絲一縷的熟悉的法力從血液中慢慢地遊走,由慢到快地集中到了她的頭頂。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你說。”
西鸞閉著眼眸,隨著額頭那一股黑色的氣體被對方抓了出來之後,心底的魘氣也在逐漸的減少,那些恨,那些愛,那些糾纏不清的過往都成了雲煙,夜風一吹,也就散了。
西鸞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天地間的花草都帶著一股清甜,草叢中蟲子的鳴叫,鳥雀的嘰喳,野獸的奔騰都帶著諾大的生機。
靈諸站在她的對面,看著她從黑沼澤出來之後一直如影隨形的黑霧褪得一乾二淨。現在的西鸞帶著笑,飛揚著眉頭,低低的笑著。
他不自覺的搖晃一下,勉力穩住了,還問:“你方才想要告訴我什麼?”
“啊,”脫胎換骨的女子眨著靈動的眼眸,笑道:“我忘了。”腳下一跺,她就如雨絲般的衝了出去,瞬間就到了雲霄。
日頭從厚厚的雲層下探出半邊,唰地一聲,居然就下起了太陽雨。
情深似海九回
太陽雨總是轉瞬即逝的。沒了多久,遠處濃厚的烏雲卷著狂風呼啦啦的吹了過來,如蝗蟲過境。
靈諸依然站在屋子裡面,抬著眼眸看著窗欞外高大的樹木承受著風的怒火,搖擺不定。而院中的花圃瞬間就被璀璨了大半,沒了往日的嬌豔。
等到天空全部暗了下來的時候,他才緩慢的垂下眼眸,再眨動了一下,帶著木偶的呆滯,整個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屋裡有著一股血腥氣。隨即,地上那人死氣沉沉的僵硬身軀下就蔓延開一灘窪地,逐漸闊大,最後覆蓋了他身下大半的地面。那血流不盡似的,帶走了他面頰上所有的溫度,讓他的細微抖動慢慢停止了。
一個閃電路過,他那身軀就承受不住的,‘啪’地一聲,隨即幻成了一朵蓮花。白色的花瓣上芡粉的脈褪了色,拖著花的花葉更是烏鴉般的黑,花枝搖曳的矗立在血泊之上,妖冶寒冷和詭異。
不知是哪裡來的嘆息:“這是第三次付出了性命,還不放棄?”
那蓮花擺了擺,似被屋外的風催動。
黑屋裡浮現一個單薄的人影,慈祥的容顏,手持的淨瓶,修長的身形,正是點化靈諸的那位觀音菩薩。她端視著面前這傲立的蓮花,伸手將那淨瓶中的天池水澆灌在其花瓣之上,柔光過後,花朵再次變化成了人形,還是靈諸的模樣。
他爬了起來,渾身抖得更加厲害,坐在染血的地板上,閉眼調息著。
“天魔之戰已經如火如荼了。”等到他周身生息穩定,觀音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西鸞已經成神。她神級太低,就算天界損失大半的神仙,也輪不到她去協助。且她的性子……”靈諸苦笑,“她絕對不會再接觸與帝俊或者靈寶天尊相關的任何神仙,現在應當已經去了哪個幻境潛心修煉,或者又去收集一些靈丹妙藥。戰爭之時,反而是她這種散仙比較安全,沒人會去關注她。”
“哪怕,她是羲和上仙的輪迴新生?”
靈諸攤開手掌,看著那透明的掌心因為生息的恢復逐漸長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