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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桌的老者乃是崆峒派前輩,已然怒吼起來。
“你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周冰站在臺上,冷冷道,“替名劍教訓登徒子弟。”
霍錦似未聽聞,她白髮被風吹起,沾染上的唇上胭脂,正隨手捋去。
獵獵山風,濁濁人世。
崆峒老者怒地跳了起來。
“別人怕他名劍,我活了七十八歲,我還怕他送我歸西不成?你們峨眉欺人太甚!”
他看看周遭,似無名劍出現的痕跡,於是大膽繼續,“什麼六大派不六大派,我們五派乃是出錢出力,你們峨眉只管出女人,還要大筆聘金,依我看,不過就是個拉皮條的院子罷了!白白玷汙佛國淨土,峨眉山的聲名!”
今次連師無塵亦現出怒容。
“張老,你今日所說言論,是否代表崆峒派?”
崆峒掌門審時度勢,起身,抱拳,“張師伯語出憤慨,情由所原。但你們周姑娘出劍傷人,亦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此時若是示弱,傳了出去,還有什麼人來加入本派,賺錢賺人?
“名劍呢?”離開最近的崑崙掌門忽然叫起來,“周姑娘既說是代名劍教訓,那崆峒各位,你們不妨去找名劍要個公道便是了。”
求娶到峨眉新婦的十一人中,崑崙佔了四人最多,此時幫親家說話,將責任推個乾淨,也算本分。
“烏合之眾。”周冰輕聲罵道。
霍錦自顧自垂首笑了笑,仍在極其妖嬈靜美地理順她長髮。
“各位莫吵。”霍錦終於理好頭髮開口。
嬌柔嗓音中,隱隱傳出的內力修為,遠勝師無塵境界,震得眾人都是一息,鴉雀無聲。
“今日不是峨眉同名劍山莊締結姻緣之日。今日——”霍錦唇角勾起銷魂笑容。“峨眉派、名劍山莊與我夫君名劍所執掌的真正勢力鬼面教,三派將合為一體之日。”
“什麼……鬼面教不是被滅門了麼?”臺下有人詫異。
霍錦笑得儀態萬方。
“不是滅門,是清理門戶。你武當近在咫尺,裝聾作啞,見死不救,做得很好,可免你們一年賦稅。——今後的六合劍會就不必再辦了。六大派以峨眉為尊,眾位掌門可按年奉上本派十分之一的平安稅,我夫君便會保你平安無事;武林中的其餘門派,便由鬼面教管理,鬼面焰下,江湖聽令,違抗者立斃,諸位,聽明白了麼?”
武當掌門猛力拍案。
“豈有此理!之前在名劍山莊親自指控名劍殺父弒兇的是你峨眉霍錦,今日口出狂言為虎作倀也是你峨眉霍錦。你們真以為,堂堂武林門派之中,俱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霍錦嘆了口氣。“各位自然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但我是。”她笑靨如花,“若只是一個名劍山莊,何懼之有?但如今的名劍,乃是鬼面教總護法。”
“鬼面教究竟是什麼東西?能比名花流、武聖殿還厲害麼?”武當掌門高聲叫問。
“那是自然。”霍錦以袖掩面,“師姊,你或可對大家解釋一二?”
師無塵面色發白。
周冰伸手,握住師無塵肩膀。
“……罌粟子。”師無塵從牙關裡擠出這幾個字來。
“什麼?”師無塵聲音弱小,場下多人,並未聽清。
“罌,粟,子!”霍錦清喝道。“名劍吞併名花流,勾結武聖殿,暗自培植天竺鬼面教勢力,現今手中有鮮活罌粟一百二十顆,誰敢擋他?”
與其說為虎作倀,不如說是句句都在指控。
場下瞬間如炸了鍋一般。
罌粟子與名花流等肆虐武林數百年。積貧積弱,光芒黯淡。
人人心中都如一根刺,恐懼的陰雲氤氳。
“今日我夫婦有幸,”霍錦咬住一口貝齒,字字句句都沉鬱囂狂,又潛藏怒意。“請到幾位貴客見證。男儐相是名劍最好的朋友笑三少,女儐相則是峨眉新任掌門周冰。主婚人是名劍的大嫂肖玉露,媒人則是名劍的親弟弟名意——這幾位亦是有幸最先嚐試罌粟子奇效之人,益壽延年,妙不可言。”
不等眾人質疑,霍錦已是仰天而笑。“妾身恭請諸位教使現身——”
鬼面黑袍之人,不知其數,自長階處,四四列陣,廿人一排,走了上來。
“媽的,”有坐座位靠邊的賓客衝到演武臺周邊俯望。“下面至少有上千人,我們上了峨眉派的當了!”
此地三面都是雲海絕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