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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這樣的對待。
傀儡師的身子僵硬在風雪中。也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只是默然低下頭去,不說話。
旁邊的地上散落著他那個叫阿諾的小偶人,方才的掙扎中傀儡掉了出來,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地上,本來只是微笑地嘴巴,不知何時已經轉成了咧開大笑的表情,仰躺在雪地上,詭異地無聲張口大笑。
“呀!呀呀呀——”再度清晰的看到傀儡這樣可怖的變化,那笙再也忍不住的尖聲大叫起來,退縮著靠到了山壁上,抱住自己的頭,一手指著偶人,“它在笑!它在笑!它又笑了!”
“阿諾。”蘇摩終於出聲了,眼睛雖然看不見,卻彷彿知道傀儡掉落的方位,對著雪地輕聲說話,“不要再淘氣了,回來。”也不見他手指如何活動,雪地上仰躺的偶人忽然彷彿被無形的引線牽著,不清不願地一躍而起,準確落入了傀儡師冰冷的懷抱。
“你又淘氣了。”傀儡師低下頭去,撫摩小偶人的頭髮,臉上忽然有冷利的光一閃而過,“剛才是你麼?是你玩的把戲?——你這個壞孩子。”
傀儡師的手瞬間快得驚人,“啪啪”兩聲輕響,那笙目瞪口呆的看著蘇摩的手指間掉落數截東西,竟然是偶人的雙手和雙腳!
“給我安分點,阿諾。”轉瞬間便卸掉了心愛偶人的手腳,傀儡師一直平靜空茫的眼裡一時間有可怕的殺氣,低低對著懷裡那個叫蘇諾的偶人說話,惡狠狠的話音剛落,他便抬起手,很用力的捏合了傀儡大笑張開的嘴,似乎把一聲慘叫關了回去。
“抱歉,冒犯了。”蘇摩莫名其妙地對著自己的木偶說了一番話後,終於有空轉過頭來,對著驚懼退避的東巴少女淡淡頷首,算是道歉。
那笙看他一看過來,心中有再也忍不住的恐懼,便貼著山壁往旁邊挪開了幾尺——就算她一開始如何天真的迷戀過這個俊美的盲人傀儡師,現在她也發現這個叫做蘇摩的俊美無儔的男子遠非她原先想象……是如何可怕的一個人啊。
那個瞬間,少女打了個寒顫,然而她摸索著想站起身來遠離這個人時,猛然手指碰到了雪下的什麼東西,她下意識的低頭看去,瞬間爆發出了駭人的驚叫。
“死人!死人!”那笙一下子跳了起來,遠遠離開那一面山壁,撲過去拉緊了傀儡師的袖子,顫抖的手指直指方才剛坐過的雪地,忘了眼前這個人是看不到東西的——那裡,薄薄的雪層因為她方才的摸索而散掉了一些,一張青白僵冷的臉便暴露在了天光下,咀唇微微張開,彷彿對天吶喊。她方才那一摸,便是碰到了張開嘴巴中冰冷的牙齒。
“這座山到處都是死人,不希奇。”儘管那笙在旁邊又叫又抖,蘇摩的臉色卻是絲毫不動,淡淡然道,“過了慕士塔格雪山就是天闕——多少年來,為了到達雲荒,這裡成了你們這些中州人的墳場。”
“對了……鐵鍋李呢?孫老二顧大娘他們呢?”這時才想蘇摩是看不見那些死人額,那笙念頭一轉,又起方才還在一起烤火的同伴。然而四顧只有一片白雪皚皚,那一大群人居然一個都不在了!她跳了起來,驚呼:“他們、他們難道——”
“他們應該在這下面。”蘇摩笑了笑,似乎回憶了一下方位,走過去,用腳尖踢開了一處厚厚的積雪。雪簌簌而下,雪下一隻青紫色的手冒了出來,保持著痛苦的僵冷姿式,指向天空,似乎想奮力掙扎著從雪崩中逃脫,卻終究被活生生埋葬。
“天……那是、那是孫老二的手!……”看到手背上那一道刀疤,認出了熟悉的同伴,那笙驚叫起來,“他們……他們都死了?剛才的雪崩、剛才的雪崩他們都沒逃掉?”
“比翼鳥百里之外可以察覺外人的到來而驚起,如果朱鳥飛來,那末旅人平安無事;如果是黑鳥飛來,那麼便是一場雪葬。”蘇摩的腳繼續踢掉那些積雪,雪下十幾隻手露了出來,姿態奇異地扭曲著,觸碰著他的足尖,“他們的運氣可遠遠不如你好。”
那笙看那些雪地上活活凍死窒息的同伴的手,觸目驚心,下意識轉過頭去不忍看,許久,才細細聲音地問了一句:“是你……是你在雪暴裡救了我?”
然而,她剛一轉頭,就看到了答案。
——那雪崩掀起的滔天巨浪依然在她頭頂洶湧欲撲!
她驚叫剛要出口,忽然發現那一波撲向她的雪浪居然是在瞬間被凝結住的。宛如萬匹駿馬從山巔奔騰而下,然而其中一匹追上她要踩死她的怒馬、卻竟然在一瞬間被莫名的力量凝定在半空,凝固成冰雕。
那是什麼樣的力量!……她眼裡露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