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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裝束妥當了,兩人對視,看著對方奇異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笙看了慕容修半日,忽然道:“還是看著奇怪。”
“哪裡奇怪了?”慕容修轉了轉身,覺得並無不妥,奇道。
“長得太好看了,挑眼。會被雲荒的強盜當大姑娘劫了。”那笙開玩笑,看著他慍怒地漲紅臉,連忙吐舌頭,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上路了上路了!”
慕容修無法,只好背起揹簍,對著楊公泉夫婦作別。
“謝天謝地,這兩個災星總算是送走了……”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地離去,楊公泉長長舒了口氣,看著手裡的瑤草眉花眼笑,彷彿炫耀般對黃氏道,“你看,我說得沒錯吧?不用太擔心,你看人家還再給了一支呢,這回發財了!”
“沒見識的窮鬼!”黃氏啐了丈夫一口,從袖子裡掏出一物來,往楊公泉眼前一晃,冷笑,“你看這是什麼?”
楊公泉奪了過去,定睛一看,失聲道:“一萬銖?你如何淂來這許多錢!賣了我給你那棵瑤草、也換不得這些錢啊!”
黃氏得意洋洋,笑了起來,劈手奪回銀票:“還是老孃有本事吧?你猜猜我今兒一早去幹嗎了?”
“不是去城裡替他們買衣服了麼?”楊公泉不解。
“衣服是買了——老孃也順路把他們兩個賣了好價錢。”黃氏掩嘴笑了起來,看著道上快要走得看不見的一男一女,“我去和如意賭坊的總管說、從中州來了個帶了一筐瑤草的珠寶商人,可是好大一票生意——你也知道如意賭坊暗地裡做見不得人的勾當罷?剛開始那個主管還不信,我把那支瑤草給他看了、他就不言語了,然後給了我一萬銖。”
楊公泉瞪了婦人半日,忽然笑了起來:“好歹毒的婦人!虧你想淂出借刀殺人的把戲。”
黃氏揮了揮手中銀票,得意:“這樣既不用我們下手、也不用驚動官府,就能白白淂這一筆——多划算。”
楊公泉想了想,跺腳:“那麼如何你讓他們走了?等如意賭坊那邊人來了怎生交代?”
“那還用的你提醒?那邊大總管早想好了。”黃氏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冷笑,“沒見我給他們穿的那件新衣?——上面繡的那個金如意就是做的暗號,桃源郡是如意賭坊的天下、這個記號一做,他們兩人能跑到哪裡去?而且聽說他們還要去城裡——如意賭坊正派人往這裡來,這一下可是半路就送上門了。”
得意地笑,看到兩個人已經走得看不見影子,黃氏回身:“老頭子,你說咱們蓋座啥樣的新房子?住到城裡去可好?買多些好吃好玩的,跟著你這倒黴鬼吃了一輩子苦、也該好好享樂一下……”
楊公泉跟在她後面諾諾,然而心裡卻是倒抽一口冷氣,暗道:“乖乖不得了,這婦人何時變得如此歹毒!”
第八章 風起
如意賭坊今日生意依舊很好,賓客盈門,喧鬧非常。
老闆娘如意夫人坐在閣樓雅座上,挑起簾子,看著底下熱鬧的賭場,旁邊的丫頭給她打著扇子,捶著背。她喝了一口茶,眼睛逡巡了一圈,落在西南角那位客人身上。
那位客人並不顯眼,穿著普通,外貌也不出眾,落拓不得志的樣子,個子挺高、坐下來也比旁人高出一截子,喝酒喝得很猛,賭錢也賭得很猛——只是手氣一直不好,和同桌几個人猜點數老是輸。
讓如意夫人注意到他的原因、卻是跟在他身側的深藍色頭髮絕色少女,那樣的髮色讓人一望而知是個鮫人。
——居然公然帶著鮫人出頭露面?要知道、在滄流帝國的條令中,鮫人只能呆在兩個地方:葉城東市,或者私養的內室,絕不許上街和主人同行。
然而那個少女彷彿卻習慣了在人世走動,毫不拘謹,站在那名男子身後聽從他的吩咐、給他倒酒捶背,口口聲聲叫著主人,恭敬順從,看得旁邊那些賭客垂涎欲滴。
果然是世代伺候人慣了的鮫人,被訓練得奴性十足……如意夫人冷眼看著,鄙夷地笑。
“夫人,蘇摩少爺醒了。”掌扇捶背的丫頭不知何時已經退出了,採荷過來,俯身輕輕稟告。如意夫人連忙站起:“伺候少爺洗漱過了麼?快些迎來這裡就餐。”採荷應了一聲,卻不走,遲疑著,臉色有些發白:“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見採荷吞吐,如意夫人叱道,“快說,別見了鬼似的!”
採荷定了定神,貼耳輕輕道:“但是昨夜去伺候蘇摩少爺的銀兒死了。”
“死了?!”如意夫人也嚇了一跳,脫口,“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