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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在沒有空之女神的世界,她可以放心地和人來往,可是,一旦有了女神,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她清楚地記得,瑟爾納特總長在她回到利貝爾的前夕是怎麼告誡她的。
[我們騎士以遵循女神之理、剷除異端為第一要義。不論是親人或是朋友,只要對方成為了“異端”,就要予以消除。要記住,我們和普通人是不同的。你必須學會分辨,學會懷疑和接受,若是決心結交朋友的話,就要準備好——背叛對方,以及,接受對方的背叛。]
她怕的,從來就不是對方別有目的,而是,有一天,她的朋友成了“異端”,她不得不對自己的朋友揮劍。
她怕的,是隨時準備好背叛的自己。
即使如此,她還是拒絕不了友情的誘惑,無法堅決地推開心懷善意接近的人們。
如此貪婪的自己……
所以,她才會一直記掛著為數不多的“朋友”。
她只是想盡可能地抓住兩人還是朋友的時光而已。
大雨傾盆,完全沒有停下的跡象,嘩嘩的雨聲在山間顯得格外清晰。
墨北微起先還站在洞口,沒過多久就退後幾步,倚著巖壁坐了下去。
單調的雨聲很有催眠的效果,尤其她這些天還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即便夜裡也是五分睡五分醒,在完全睡著之前,她抬手給了歐陽少恭一個保溫咒,在洞口布上一個會使人迷失方向的精神異術之後,她放心地沉入夢鄉。
歐陽少恭一直注意著墨北微的動靜,聽到她綿長而有節奏的呼吸之後,心知她多半是睡著了,想到一路上她悄悄守夜、提前去清理“路障”,他嘆了口氣,暫時放下了某個念頭。
注意到墨北微在睡眠中也緊握著法杖,歐陽少恭笑了笑。她果然是時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這樣的人,竟還留著一分“心軟”,實在叫人不知道如何說好。
可是,倘若她捨去這份“柔軟”的話……
歐陽少恭眸色略暗,讓他感到有趣的,恰恰是這些矛盾的部分。
因墨北微坐在洞口邊緣,雨勢變大之後,難免有雨水濺進來,她的頭髮和衣服都被淋溼了一點。
歐陽少恭正要取出包袱裡的傘,突然盯著墨北微那處神色驟變。
淡藍色的光芒散開,逐漸凝成一個半虛半實的人形。
縹色華服的女子撐著一把青竹傘站在墨北微身邊,為她遮去了那些雨水。
她低頭凝望著墨北微,目光無比溫柔,盡是繾綣。
是那天見到過的殘魂。
歐陽少恭站起來,不知怎的,竟然覺得那個身影異常扎眼。
他以相當冷漠的語氣開口。
“一魂一魄,徘徊在世間有何意義。”
女子聞言轉身回望,垂在身側的紫色長髮隨之滑動,光華流轉,如霞光般絢麗。
她望著歐陽少恭,過了會兒,抬起沒有撐傘的那隻手輕輕掩口,眉梢眼角的笑意中多出幾分得意的味道來。
“能夠守在心上人的身邊,妾身心滿意足,公子又何必多管閒事,莫不是,羨慕了嗎?”
歐陽少恭被說中心事,一時間更是不悅。
看著對面女子滿足的笑意,他心裡就有些情緒翻湧不休。
“簡直可笑,我會羨慕一個入不得輪迴的孤魂?”
華衣女子也不著急,只是靜靜地笑望著歐陽少恭,如同雨後天空般的雙眸異常清澈,仿如能倒映出一切的明鏡一般。
她從來就不是軟弱易動搖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早地選擇了無比艱難的道路,堅持著或許要千百年後才能窺見成功希望的理想,著眼於天下而非家庭,她擁有的,是超越堅強的強韌心靈與深遠的視野。
分辨出話中的真意,對於她來說並非難事,要針鋒相對地進行辯駁,也並非難事。
女子輕啟朱唇,吐出了答案。
“不,公子羨慕的,是墨姐姐,對不對?”
歐陽少恭微微睜大了眼睛,雙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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