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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圍觀夏爾練劍。
當然,米那託只要瞥一眼,就知道夏爾一個姿勢裡,有多少個破綻。米那託可以肯定,只要他想,他可以幾招之內擊敗夏爾。
……像是米那託天生就是以劍為生一樣。
“哈哈哈,梅,你看,小不點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呢。”夏爾笑嘻嘻地開玩笑說,“……你想不想練劍,當個劍士非常帥呢!”
米那託鄙夷地扭過頭——就算是練劍,他也不要在夏爾手上學劍。
“你別鬧。”梅這個時候就會笑,“劍士多危險啊,米那託有光明屬性,成為一個牧師也是好的。牧師有很多人保護,很安全的。”
梅的話,讓米那託心底微妙起來了。他雖然不願意在一個弱於他的人身後學劍,但成為一個救死扶傷,躲在戰士身後的牧師……他也是不願意的。
少年的手雖然稚嫩,但心中已經有火苗在無聲地燃燒了。
難民營的日子十分短暫,很快,上面就有人命令難民進行遷徙。傭兵團也要繼續自己奔波的日子。在書面的安排上,米那託應該被分入某個教區,接受教育。但米那託瞅了半天,那個要領養他的肥胖男人,抬起腳就把對方踹飛了。
然後他一轉身就不吃不喝奔波了三天三夜的路,總算趕上了傭兵團。
梅當時就心疼地直掉眼淚。
倒是夏爾摸了摸他的頭,說:“小不點性格真倔啊,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你的一生說不定會很苦。”
這些話,在米那託的內心裡,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
傭兵團是不收小孩的,但他們為米那託破了例。但米那託也不是可以當米蟲,他要背自己的行李,要幫前輩打磨武器,要做飯……總而言之,任何和戰鬥無關的事情,米那託都做過。但沒人想過,他也是可以握住劍柄的。
傭兵團的日子很苦,他們獵殺魔獸為生,經常會遇見已經遇難的屍體。這時候,梅往往會雙手合十,為對方禱告,然後就地掩埋。她經常說:“這世間的苦難都有盡頭,等勇者出現的話,打敗魔王……這些苦難都會結束。”
勇者……
這個詞似乎開啟了什麼機關。
米那託腦海裡的那個聲音突然就喋喋不休起來:成為勇者是你的使命,你降生在這個世界,就是要打敗魔王的……
閉嘴,閉嘴!
米那託又覺得痛苦了起來,他對於這種外力對他命運的控制,感到一種無聲的憤怒。
常走山路必遇虎,米那託所在的小小傭兵團,最後還是遇上了魔獸的大批襲擊。米那託被保護在隊伍後方,夏爾戰鬥在前線。米那託看著那些魔獸,心底不斷地冒出,那些是可以攻擊的,那些是需要閃避的。那些攻擊的方法在他心中連成線路,只要需要,他拔出劍就能殺掉那些怪物。
但……
……不可以,這是一個圈套。
這是腦海裡的那個聲音,來試圖控制他的圈套。
“小不點,快閃!”梅撲倒了他。一個巨獸的爪子在上空中飄過,帶出一串血花,米那託腦海裡一根神經啪的一聲就斷了。
直線,轉折。劈斬,刺擊,米那託抖了抖手腕,鐵劍上被抖落一串血花,攻擊的大鳥直接被他劈成兩半,四周的魔獸被他震懾,一時都不敢湊到身前。
米那託心底平靜如水,殺戮似乎是刻在他天性中的一部分。
他走的不快,鐵劍揮舞的速度也比不上大人,但每一次,都像是魔獸把它們的致命弱點撞上了米那託的劍尖上。
魔獸雖然兇殘,但也欺軟怕硬。米那託腳步越走越輕快,但鐵劍上的裂紋越來越多,甚至還捲了刃。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隻魔獸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米那託用手擦了擦臉,發現他身上全是濃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人死了,就再也不能復活了。
成為勇者是他的責任,當他一旦逃避了這個責任,則需要比他弱很多的人站出來,去保護大家。
米那託鼻子一酸。
現在他站出來了,但已經太遲了。
米那託換了一把更鋒利的劍,順著魔物們逃亡的方向追去。他需要鮮血來讓他的憤怒冷靜。
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他這麼久才明白?
為什麼他要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
這樣的憤怒,直到米那託的衣服後襬被一個小小的手抓住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