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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劍一接過紫玉笛,橫在嘴邊試了試音色,一雙桃花眼春波盪漾,卻是一直在姚千影身上流連。
一聲清越笛響,第一段旋律似水般流淌而出。眾人寂了片刻,忽的轟堂大笑。原來,原來,陸劍一吹的竟是一曲《鳳求凰》!姚千影臉上紅暈洇彩,豔麗堪比身上霞衣,眼裡卻透著無限歡喜。
滿堂語笑喧呼。室外無邊蒼穹下,星光朵朵驟放,煙花點點閃落,絢爛夜空,更渲染得室內一片團和喜慶。那是紀雲瑄為了這次盛會特地準備的煙花,眼下在陸劍一《鳳求凰》的樂聲裡,更是應景,將今晚的宴會推上了高/潮。
滿目的繁華,喧囂的熱鬧。人聲鼎沸中,柳溪溪蒼白的身影仿若一縷輕煙,似乎隨時都會被風吹散。這漫天的瑰豔,於她眼裡皆是灰白;這一室的歡騰,於她耳裡皆是無聲。她睜得大大的眼睛裡,只看到了陸劍一,那個在鳳鳴山上的許多個夜晚裡,坐在木屋前的臺階上,披著一身月光星芒吹笛的陸劍一,那個雖是一身粗衣布裳,卻仍磊落不羈的陸劍一。
宴會仍在繼續,遊戲仍在進行。令箭傳遞一圈,送到了柳溪溪手裡。旁邊的紀雲瑄見她臉色不佳,正待把令箭從她手中接過,柳溪溪卻隨手一拋,把令箭扔向了緩緩轉動的圓盤,正中白瓶。
紀雲瑄知她如今琴棋書畫全不通,才藝皆無,怕她難堪,搶先笑道:“我家三妹妹大病初癒,不宜勞累,這一次就由我暫替……”
話未說完,柳溪溪卻淡淡截了他的話頭:“不必了,二哥哥。不要為我壞了規矩。”轉頭又對著眾人說道,“我不諳樂器,只能為各位獻唱一曲。只是,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各位能否答應?”
張家大公子張伯維笑道:“紀三小姐的請求,我們怎能不答應?但凡你開口,能做到的我們自然會做,不能做到的,我們想盡辦法也要為你做到!不過,你要是想讓我們即刻把安世子變出來,那我們可就辦不到了!”舉座皆笑。
柳溪溪笑道:“你放心,自然不會叫你為難。”頓了頓,轉身定定看向陸劍一,“清唱未免無趣。我想請皓哥哥幫個忙,吹笛為我伴奏一曲。”
陸劍一狐疑地盯著柳溪溪,猜不透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有心拒絕,可眾目睽睽之下,這一請求又不過分,他若是太刻意,反落了痕跡。與紀雲瑄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光,略顯遲疑地點了點頭。
柳溪溪收回目光,轉而望向窗外長空素月。櫻唇輕啟,婉轉歌聲越喉而出,唱的正是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陸劍一紫玉笛已橫在唇邊,聽到溪溪的歌聲時渾身一震,剎那間明白了她的用意。溪溪這是借這首歌來表明心跡,縱使不能相親相愛,但求相望相守!他握著玉笛的手,攥得死緊,青筋凸綻,指節發白,唇間卻是吐不出哪怕是一個音符。
無人注意到陸劍一併未給溪溪伴奏。空闊的大堂之上,只有溪溪柔緩婉約的歌聲在半空中千折百回,悠悠迴盪,憂傷卻不消沉,隱忍卻又執著,外柔內剛,百折不撓。諸多不能對陸劍一訴諸於口的話語,皆藉著歌聲淋漓盡致地宣洩出來。一時間,堂上眾人皆屏聲斂息,靜靜凝聽,如痴如醉。
唱至最末兩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時,溪溪從窗外收回視線,掉頭望向陸劍一,水霧瀰漫的眼睛裡,黑色的眼眸幽幽深深,霧鎖煙迷般的朦朧,卻又隱隱藏著兩點亮光,若星星之火般微弱。
然而她終究還是未能得到她期望中的回應。陸劍一斂眉垂眸,並未看她。紫玉笛靜靜地安放於他膝上,散發著清幽瑩光。
一曲終了,滿堂喝彩,讚譽之詞充斥耳際。陸劍一淡笑而道:“三妹妹這曲子我竟從未聽過,未能與之伴奏,還請三妹妹莫怪!”
柳溪溪眼裡的亮光驟然熄滅。舉杯仰首,香醇美酒入喉的瞬間,眼角的一顆珠淚也潸然滑落。持壺欲再倒酒,手中酒杯卻被紀雲瑄一把奪去:“你累了,該回去休息了。”
紀雲瑄朝後面的靜香丟了個眼色,靜香乖巧上前,扶了已有三分醉意的柳溪溪悄然離席。
柳溪溪一走,陸劍一遽然覺得倦意襲上心頭,先前的精神勁兒彷彿都被柳溪溪帶走了似的。這強顏歡笑的宴席如此的索然無味!他不再言語,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自斟自飲之際,衣袖被身後的婢女輕輕地拉扯了一下。回頭望去,婢女卻示意他往姚千影那邊看去。原來姚千影投壺投中了紅壺,出了個題目給他,他卻一直埋頭喝酒,姚千影連喊幾聲也未能引起他的注意,婢女這才上前給予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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