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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透過門的縫隙，他許是看見了屋外的人影，“那是誰？”

“一個故人。”我回答。

“故人？”

我心中一沉，掙開他的手，逃也似地走出了屋子，“我馬上回來。”

我走得飛快，於是便也沒有看見他眼中的神色變幻。

那雙煙霧繚繞，深不可測的黑亮雙瞳，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

交錯的玻璃，構築成一個如夢似幻的狹窄空間。那像是一座水晶宮殿，沉寂千年，在破碎與消散中重生，只為等待主人的到來。琉璃燈盞，搖曳著或明或暗的光芒，我們的臉都被映得模糊不清，唯有稀薄的存在感才能證明彼此面面相對。

清俊的臉龐，褪去了過往的稚氣，越發成熟睿智。

青澀，尷尬，窘迫。

這些曾在我面前表現出的不夠優雅與弱小，早已不復存在。

原來這就是長大後的他，如果沒有死在那一天。

“非常……別緻的地方。”我雙手置於胸前，握著溫熱的咖啡杯。

之前，跟著他九轉十八彎，才在一條被許多人遺忘的小巷中找到了這家小店。看似平凡，卻別有洞天。

他說，他在現世的職業，就是這家咖啡屋的老闆。這裡的客人很少，但每一個，後來都成為了他的朋友。

朋友。

副神的朋友。

我凝視著他的眼睛，才知道那並非一個謊言。

我不喜歡朋友，因為在失去的時候太痛苦。但他卻樂於和人交往，並享受其中的快樂。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如今的他，與我記憶中的並不相同，但卻有著驚人的相似。

即使拋棄了記憶，但過去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總也有著不可磨滅的羈絆。

“請允許我重新自我介紹。”他放下咖啡杯，唇齒間瀰漫著濃郁的醇香，“我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是，桐月玖宴。請多指教。”

“椎名十七夜。”

他的眉宇間忽然湧上一絲迷惑，但又很快釋然。

“椎名桑的名字……總覺得，非常有親切之感。”

我默然。

九。

桐月玖宴。

他當然不是過去的九。

因為自我出生起，神域中已沒有副神九的存在。

我曾聽說，前任的九是一名女子。

非常的美麗而強大，卻沒有人再提起她。

而坐在我面前的這人，他竟然繼承了九的數字。

這麼多年，我身邊的同伴換了不少，同樣的名字卻是完全不同的人，但九的位置一直空留。我曾以為，永遠都不會再有九的存在。但沒有想到，他如此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還是，我永遠無法忘記的他。

對我而言最淡薄，卻永無法抹去的存在。

“桐月君，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嗎？真是奇怪呢。”我淡淡地回答，隱有疏離之感，“但是，我也是呢。”

你的存在，早已不再影響我。因為我是除了最重要的那人之外，什麼都不在意的人。

但我仍然懷念你，因為你是第一個，叫我名字的人。

純粹地，喚著我真正的名字。

“桐月君帶我來這裡的話，是不是代表著，我們也是朋友呢？”

於是他的唇邊，終於綻放出一抹淡薄如冬日暖陽的笑容，滲透著春的氣息，微弱，卻足以融化千年冰川。

你又這樣對我笑，讓我忍不住想要叫你。

會這樣對我笑的少年，停留在那一天。但這一刻，在我面前笑著的你，又是另一種真實。

朽木君。

再見到你，很高興。

非常的高興。

即使以這樣的形式。

***

“椎名桑。”他單手撐著下顎，望著我的目光帶著一絲探究，“我聽說，被派到這個世界的只有我一個。”

他的話語，帶動空氣的流動，掀起剎那狂瀾。

“大概。”我回答，“只是我並非被派到這個世界，我所在的世界與這裡不同。會在這裡，僅僅是任務的關係罷了。”

“原來如此。”他恍然，“椎名桑所在的世界，是怎樣的呢？”

我抬眸，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副神，大都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而他，卻是個異類。

“啊，恕我冒昧了。”他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