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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兀自悠然。
李楚二人正面對一條烏篷船,船中又鑽出一名黑衣蒙面老者,老者盯著瀟璇,沉聲喝斥:“交出明珠,饒你們不死!”聲音冰冷,語調生硬,好似跟他說話的人已經死了。
瀟璇聽得清楚,這人分明是壓低了聲音的錢掌櫃,不禁眉梢微蹙。待到曲調轉角處,反手滑弦,“錚——”的一聲長響,聲如銀瓶乍破,氣勁伴著樂聲盪出,好似水漿迸射。
這一下變生不測,待錢掌櫃反應過來,人已被攔腰斬斷。氣勁未止,順勢將兩截屍體與船上竹篷一起掀入湖中。他卻只聽見琴簫飄渺,飄渺的樂聲中又見前塵歷歷,恍如隔世大夢。夢斷寒池,池水已是一片嫣紅。
嫣紅的水中映出了粉紅的冷月,冷月兀自窺視著眾人。眾人見首領接不了對手一招,連忙調轉船頭,一時間亂成一團。這時耳邊又傳來一陣低沉的簫聲,均覺置身洪鐘,不禁眼前一黑,就此載倒艙中。
李楚二人兩情相悅,不想多傷人命,見眾匪暈去,當即斂氣收功,划槳而去。
第二日朝陽初生,塢主親自帶著夥計駕船尋找小舟,只見青棚小舟在湖面各處飄蕩,舟中人兀自昏迷,心下大是疑惑。又見到卸頂小舟和兩截殘屍,只嚇得目瞪口呆,忙令夥計划船靠岸。
上午時分,整個寶靈城已就此事議論開來。有人說自己昨晚在湖邊聽到鬼泣,那寶華閣的錢掌櫃定是作惡多端,被惡鬼索了命去。有人卻說是仇家惦記上了寶華閣的玩器,殺人越貨。還有人說錢掌櫃撞見小妾在湖中偷漢,被姦夫殺人滅口。一時間眾說紛紜,越傳越邪乎。
與此同時,瀟璇和璇玉正乘著一條八丈長的三桅客船,趁著最後一股東南季風,溯江而上,直奔陳京而去。瀟璇乘不慣大船,一路發暈嘔吐,只得讓璇玉整日整夜陪在身邊,吃住也都在在甲板上。璇玉回想昨夜瀟璇出手狠辣無情,本暗自害怕。如今見她還有柔弱之美,又樂得受用。
晚上星月燦爛,流波盈盈。瀟璇披著一條錦紋紫緞披風站在船頭甲板上,正望著星空出神。傳神破浪嗎,夜風微涼,吹得她一頭長髮飄舞不定。此情此景,又平添幾分神秘。璇玉卻側倚在船楯上打瞌睡,二人舉止雖異,卻都在神遊太虛,倒也相配得很。
第三日清晨,班船終於到了京津渡口。璇玉扶著瀟璇走下引橋,見她雖已站上碼頭,卻不自覺地左右晃動,不住好笑。
陳京碼頭水深江闊,規模宏大,全長百丈,寬有十仞,通體平板橫鋪,下架棟樑高樁。碼頭有泊位數十,停船一字橫列,竟也有大小船舶三十餘艘。遠遠看去,數百餘船工正在上下引橋,搬運貨物,當真是一派皇城氣象。
二人走上江堤,放眼望去,只見倚堤建著一座集鎮,鎮上攤位林立,人頭攢動。遠處也有一條長街,街口南北對開。店面門樓,儼然對列,獨居小院,錯落有致。屋舍綿延數里,當真是王棲之地才有的富裕繁榮。
二人在堤下小攤前要了兩碗豆腐腦兒,璇玉又買來豆漿和油條。瀟璇一晚熱湯下肚,又恢復了往日風采。略一打聽方知,再向西十里便是陳京東門。二人略作收拾,繼續西行,路上又是一片歡聲笑語。
陳國都城縱橫百里,由內到外分為:皇城、宮城、內城和外城。宮城和皇城自然威嚴壯闊。內城之中,東住王親貴胄,皇子龍孫。西居富商巨賈,官宦世家。外城之中,樓閣密佈,屋舍儼然。張袂成陰,揮汗成雨。三教九流,一應俱全。
二人一路向西,道路兩旁均是十餘丈高的參天巨木。穿梭其中,只聞到草木芳香,沁人心脾,疲勞頓消。待來到陳京東門外,只見環河自流,池寬水深。對岸城牆高聳,門樓挺立,樓匾上赫然寫著“東植門”三個斗大金字。
入城要過一座石橋,橋頭是三扇城門。城門一大兩小,大的有三丈寬高,這時朱門緊閉。小的則有兩丈寬高,門下車水馬龍。三門內外各跨立著十三對頂盔戴甲的佩刀武士,端的是一番天子威儀。
李楚二人信步遊玩,只覺京城繁華,確有獨到之處。以二人平日所見,自以為哪裡人頭攢動,哪裡店鋪林立,哪裡便是富足之鄉。而今天子腳下,卻見街面上不但行人絡繹,而且大多身寬體胖,穿戴錦衣高帽。店鋪中包羅永珍,囊括八方,客人卻是秩序井然,不禁讚歎了許久。
二人足足看了一個時辰,仍覺亂花迷眼,欲罷不能。璇玉忽然問:“璇兒,眼下可有好去處!”
瀟璇四下張望,又微笑著答他:“可想看我畫畫?”璇玉猜不透她用意,不置可否,神色甚是尷尬。
瀟璇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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