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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著唇,胸中氣血翻騰,那顆腦袋在眼前一陣兒搖晃,讓人目眩頭暈。我強壓下呻吟和不適,把頭撇開,目光轉向別處。
階下三人中忽然有人迅速抬起頭來,微側著臉向我的方向張望了一眼。
我愣住,半天也沒反應得過來。
“如此,封子密為——不義侯!餘下二人賞金二百,食邑百石,下去領差吧。”
不義侯!劉秀的封賞真是明褒暗諷,雖說這三人殺彭寵有功,然而賣主求榮,是為不義。想來劉秀對這三人的行徑不齒到了極點,奈何他是帝王,自得賞罰分明,不能純粹以個人喜惡來決定好壞。
三人謝恩起身,趁他們站起時,我緊緊盯住站於左下角的那人,果然他抬起頭,舉手投足間無一不讓我感到眼熟。雖然蓄了滿面絡腮,刻意遮住大半張臉孔,然而我卻分明瞧見了他眼中透出的淡淡笑容。
那是——尉遲峻!
“大哥臨走交代,有份禮物要送你……過些時日便能置辦妥當……”
“大哥說,給你的修行上最後一課,讓你真正瞭解它的實力……”
真正的實力……
手下意識地去摸垂掛在腰間的玉佩,旁人看來,這大約只是貴人身上的一件普通飾物,卻不知它掌握了何等樣的生殺大權!
身側有道灼熱的目光粘住我,我收回遊離的心神,轉向劉秀。
“你看來臉色不大好,不舒服?”
眼角餘光瞥及彭寵夫婦的頭顱,撲鼻而來的血腥味再度刺激我的大腦,胃裡的噁心感再也壓制不住地翻湧上來。我捂住嘴,“哇”的一聲乾嘔,只覺得心肝兒俱顫,急忙從席上跳了起來,慌亂地下堂奔向內苑。
劉秀隨即丟下堂上眾臣,跟在我身後追了上來。
我扶著牆,躲在牆角,乾嘔不斷。胃裡翻江倒海,直到我把昨夜吃的晚飯都吐得一乾二淨,仍是不停地嘔著酸水,不能自已。
“麗華……”
我用力拍打著胸口,做長長的深呼吸,身子不停地打著冷戰。回首見劉秀站在牆根兒,似笑非笑地望著我,一臉的寵溺與憐惜之情。
“笑……笑什麼笑!”我惱了,無名火起,“我吐得腿都軟了,你怎麼也不扶我一把?只知道站在那兒笑個不停。看我這麼狼狽,你覺得很好笑嗎?”
“麗華啊……”他長長地噓嘆,伸臂過來從身後抱住我,雙掌有意無意地覆在我的小腹上,掌心滾燙,像把火似的灼燒著我。
我忽然也有點兒醒悟了,臉上“噌”的一下燒了起來,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肚子。
“麗華啊……”他又是一聲長嘆,然後扭頭吩咐,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戰慄的喜悅,“去傳太醫速來見朕!”
“諾!”隨行的侍衛應了聲,急匆匆地走了。
我一陣戰慄,是興奮,抑或是喜悅。
他仍是不鬆手地抱著我,我把手心貼在他的手背上,羞顏輕聲:“我希望……是個女兒……”
“嗯。”他輕輕哼著,喉嚨裡帶著一種笑顫的音兒,“陽兒會很歡喜。”
“那你呢?”我仰起頭,後腦勺靠上他胸口,不依不饒地問。
他笑了,笑容如天空般明亮無瑕,如春風般撩人心絃:“我比他更歡喜……”
玄武卷·第五章 天時懟兮威靈怒 5�平亂(1)
彭寵父子相繼身亡後,劉秀當即派郭前往漁陽接手太守之職。同時,劉秀又讓自己的舅舅、光祿大夫樊宏,持節北上迎上谷郡太守耿況至雒陽。劉秀賞賜下宅院房產,封耿況為牟平侯,讓耿況留住京都。
彼時,大司馬吳漢率建威大將軍耿、忠漢將軍王常攻打富平、獲索兩地亂民,在平原縣拉開大戰,一路追擊到勃海縣,收降四萬餘人。
就在樊宏接耿況去雒陽定居的同時,劉秀下詔,命耿帶兵攻打齊王張步——解決掉彭寵之後,劉秀開始定下下一輪的平亂目標,而主戰掛帥者正式選定為——耿!
我懷了這第二胎,胎相卻與懷劉陽時大相徑庭,一直孕吐不說,還特別挑嘴,吃什麼東西都覺得沒胃口。懷劉陽的時候我體重急遽飆升,可這一胎非但沒胖,體重還不斷地在往下掉。
劉秀心疼,有心想結束手頭的政務,帶我回雒陽養胎,可沒想到這當口上,素來忠心、恭謹謙遜的平狄將軍龐蔭竟然叛變,自稱東平王,駐屯桃鄉。
劉秀向來待龐蔭信任有加,曾對左右言稱,龐蔭可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地。龐蔭的叛變令素來穩重溫柔的劉秀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