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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那次明明是你挑釁在先。”
我和她叨擾兩句,趁著停歇的間隙,劉陽恭恭敬敬地拜見姑姑。劉伯姬情不自禁地讚了一句:“瞧這架勢,哪裡像是個才十歲的孩子。你娘把你教導得真好,頗有你父皇當年的風範。”
“別再誇他了,可經不起你們這麼誇他,呵捧他。”我謙虛地客套幾句,低頭對劉陽吩咐,“你先進去給你母后、你大姑姑她們問個安吧。她們問起我時,你就說我和你小姑姑聊幾句,一會兒便來。”
“諾。”
等他走開,劉伯姬將我悄悄拉到一邊,視線下移,直直地落於我的腹部,“是不是真的?”
我一凜,這事我還沒通傳太醫令來確診,沒想到居然連宮外的劉伯姬都已聽到了風聲。
“還沒確定。”
“這次怎麼……”話說了一半,她倏然停住,愣愣地望著我,有些尷尬,“這事其實也怪不著你,誰也說不準,沒法刻意分先後……唉,瞧我笨嘴笨舌的,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我假裝不在意地笑了一下。
劉伯姬的言下之意,是在怪責我怎麼這一次沒遵照慣例來。以往四年中,後宮的皇嗣生育排序,總是長秋宮先傳出喜訊,然後隔上兩三月,才是西宮。這麼明顯的人為造成的均衡,卻能讓朝廷內外的所有人,無論是皇后黨還是貴人黨都無話可說地閉上嘴。
其實我很想告訴劉伯姬,生孩子的事如果存心,並非當真不能刻意分出先後次序來。但轉念一想,對方也早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這種閨房之事哪裡用得著我來八卦?她自然也早就想到了這一層,剛才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或許,她更想問的是,她的三哥,到底想幹什麼吧。
“這次大司馬從宛城祭祖回來,什麼時候固始侯也回宛城瞧瞧?寧平公主是個有福之人,固始侯待你好,待陛下也好……陛下待他也好……”我只能言盡於此,能否領悟深一層的意思,且看她自己了。
劉伯姬先是茫然,轉瞬吸了口氣,驚訝的表情終於笑逐顏開,“是,是,南陽郡……”
我早知她絕對是個聰明的女子,含笑與她攜手一同進殿。
進去才知道其實自己真的來晚了,趕著從宮外給皇后晨省的諸侯夫人,早已熙熙攘攘地擠了滿堂。蒲席鋪開,能坐得上席的卻只有湖陽公主劉黃、郭聖通之母郭主等寥寥數人。主位上端坐著身穿曲裾深衣的郭聖通,髮簪金步搖,耳垂明月璫,一樣的盛裝,只是她的衣襟領口、袖口多加了一層襈,繡了一圈紋飾。
我向她行禮的時候,她一言不發,只是那雙眼睛直直地盯住了我頭頂上的金步搖,直到郭主在一旁笑著打起圓場,“陰貴人身子金貴,趕緊起身吧。”
郭聖通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蒼白的面上終於有了一絲緩和的笑容,“陰貴人起來吧,怎麼不見你把三位公主一併帶了來?”
我笑著起身,“妾怕她們吵鬧,讓人領著直接去宣德殿了。”
郭聖通隨意點了點頭,我和她之間虛與委蛇的客套把戲也就到此為止了。待我起身後,立即有人匆忙避席讓座,紛紛挪到席外侍立一旁。
主次尊卑之位的順序重新調整,底下一通忙亂。我一邊微笑寒暄,一邊用餘光打量郭主。她老人家高高階坐次席,卻是絲毫沒有要挪窩的跡象。
我沉住氣,假作未見,在侍席上坐了,右手邊緊挨著的正是許美人。
“怎麼了?”我見她盯著我的頭頂發呆,忍不住笑問。
“不,不……沒什麼。”她略帶慌亂地低下頭去。相較於我和郭聖通,她的裝扮要簡單得多,髮髻未綰假結,所以也沒戴任何飾物。若非她化著妝,坐在席上,否則將她往人堆裡一丟,也實在分不清是宮女還是美人,那些個諸侯夫人中任何一個都要比她鮮亮得多。
按制,貴人髮髻上應該只能簪墨色玳瑁釵,所以想必今天我一出場便已震暈了很多人。也好,暈就暈吧,我要的也正是這種效果。
諸侯夫人們當中有些相熟,有些卻顯得面生,我不認得,胭脂更不可能認得。好在上有皇后擋著,無論她們此刻心裡想著要如何趕緊巴結,也不敢當著面與我結交。
在長秋宮磨蹭了大約半個多時辰,戌時二刻,有小黃門來報,皇帝已下朝,與眾大臣諸侯正往宣德殿去。於是我們這一撥人都站了起來,整理衣裝儀容,然後跟著郭皇后前往宣德殿。
朱雀卷·第一章 彼何人哉軒與羲 5�盛宴(4)
我走得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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