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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時,見紗南秀眉緊鎖,似在思索什麼,於是幽幽嘆了聲,“紗南,皇后不是那麼好當的!”
紗南不甚明瞭地看著我,我抿唇一笑。甬道對面,劉秀正踱步走來,我正了正色,快步迎向他,“妾身拜見陛下!”
不等我跪下,劉秀已扶住我的胳膊,順勢將我攬進懷,“天冷了,以後加件衣服再出來。”
凜冽的風颳在我的臉上,我眯著眼,細細打量他,那樣溫柔的笑容,猶如寶石般彌足珍貴,“不冷!”
“之前才大病了一場,如今天氣轉冷了,也要多注意保養!”
“我知道。”我細語道,“你放心,我會好起來的。”
他緊緊摟住我,帶著我走進殿內。殿內的熱氣迎面撲了出來,我一時受不了刺激,鼻頭髮癢地打了個噴嚏,他不禁笑道:“你瞧瞧你,還是如此逞強。”說著,讓代取了一件長麾,要替我披上。
我忙閃開,眼神堅定地轉向他,“不是逞強,我早過了那個逞強好勝的年紀。如今我是你的皇后,以後做事會更加有分寸,你放心……”
他感慨地抱住我的肩膀,“我知道,你會是個好皇后!最好的皇后!”
雖然劉秀在詔書中說明皇后的廢立非國休福,勒令郡國不得上壽稱慶,但在我走馬上任,成為皇后的第三天,他卻急急忙忙地帶著我直奔章陵而去。
此次回章陵的目的很簡單,祭祀劉氏父祖,祭廟拜祠。章陵老家連著今年年初的那次,這十多年我只隨劉秀來過幾次,但因為身份有限,每次都沒法踏進祠堂宗廟的大門進行祭祀。
四十六歲的建武帝破天荒地在老家換上了農耕時粗陋的短衣,下到農田裡侍弄莊稼。這時雖是冬季,但隨著二年三熟制的普及,田裡正忙著搶種冬麥,以期來年夏天能夠收穫。冬麥的推廣,使得百姓們在青黃不接時能夠起到接續的作用,不至於斷糧。
這是我第一次全程目睹劉秀幹農活,雖然他在麥田裡播種時,搞得那些近臣、內侍們手忙腳亂,大大削弱了稼穡的樂趣。起初我只是站在壟上看著他忙活,時不時地還同一些膽大的農戶交流心得和經驗,時間久了,劉秀的興致卻沒有減弱,反而更加高昂。
“這麥子種得晚了些。”
“是啊,是啊,本該秋末便種上的,今年晚了,不過動作麻利些搶種,應該問題不大。”
皇帝下田的訊息像長了翅膀,飛快地在各個村落傳遞。很快,過去那些熟識的親戚便大著膽子尋上門來。
當年劉在蔡陽徵集宗室子弟起兵反莽,所有男丁皆從軍,之後死的死,傷的傷,章陵剩下了無數老弱婦孺。這些在當時留守的一代人,許多人從輩分上算來都是劉秀的伯母、舅母、姑母、嬸孃,劉秀設宴款待,席間殊無半分帝王架子,全然一副晚輩姿態。
劉秀既如此,我自然也不會再是什麼皇后,當下按著族中禮節,向各位長輩一一行禮,倒是嚇倒了一大撥人。
混在親戚堆裡溫柔含笑的劉秀,突然給我一種強烈的熟悉感,彷彿他還是當年那個令我心動的儒雅青年,對人對事對物,皆是一副敦厚老實的淳樸模樣。
“皇后不知,文叔小時候可淘氣了,還把我們家地裡的麥穗拔出來玩,結果被狗追……”
我咬著嘴唇,想笑又不敢太大聲,乜了他一眼,見他含笑,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不禁說:“嬸孃喚侄兒文叔,又何故對侄媳見外呢?”
老夫人年過六旬,腦子卻一點兒都不糊塗,當即拉著我的手笑道:“我這不是不知道侄媳叫什麼名兒嘛!”
“老嫂子!”邊上有人拿胳膊肘捅她,憋著滿臉笑意,“這麼有名的女子,你怎麼給忘了?當年為了她,文叔發下宏願,南陽郡可說無人不知……”
她一說,堂上的人都哧哧地笑了起來,臉上都洋溢著瞭然的笑意。
老夫人猛地一拍巴掌,未語先笑,“瞧我這記性!陰姬——麗華!陰麗華!娶妻當得的那個陰麗華!”
她的調侃換來鬨堂大笑,在這善意的笑聲中,我竟不自覺地紅了臉,回眸悄悄向他望去,他目光柔如海水,也正笑意盈盈地凝望著我,我心神一蕩,臉上愈發燒了起來,柔情蜜意,心中又甜又羞,居然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
老夫人感慨道:“文叔年少時謹言慎行,待人誠信,從不與人敷衍,溫柔率真,想不到竟然能做皇帝!”
朱雀卷·第四章 何當共剪西窗燭 5�柔道(3)
劉秀笑道:“我做皇帝,也是以柔道治國!”
我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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