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3/4 頁)
,經過井邊時半途卻折了道,反向我走來。
他蹙著眉上上下下打量我幾眼,我被他盯得心裡發毛,抬腳從盆裡跨了出來。
他全然不顧身後眾人異樣的目光,遽然彎腰,一把抄住我的左腳。
“哎!”我失去平衡地仰天往後倒。劉縯並不鬆手,我急忙右腳單跳兩下,濺起無數水花,不少水珠甚至濺到了他的臉上。
後背撞上一具堅硬而又富有彈性的軀體,淡淡的,帶了股奧妙洗衣粉的香氣,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誰及時救了我。我伸手向後一撈,左手搭在劉秀的胳膊上,衝著身前半蹲半跪著的劉縯暗暗齜牙:“大將軍,假如不想在你的部下面前出醜,你最好收斂一點。”
青龍捲·第五章 力挽狂瀾戰昆陽 3、尊帝(2)
這傢伙已經由“柱天都部”改稱“柱天大將軍”,身份與地位拔高了好幾個等次。今非昔比,統率十幾萬人的大將軍已完全不能和以前統率千把人的小頭目再相提並論。
如今就連王莽也已十分忌憚他的實力,居然開出“封邑五萬戶、黃金十萬斤、位上公”的天價要取他的項上人頭,長安中官署乃至天下鄉亭到處都掛滿了劉縯的畫像,懸賞捉拿。
還有坊間傳聞,說王莽痛恨劉伯升,每日晨起都要拿箭射他的畫像洩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許傳聞存在誇張的成分,但劉縯的軍事才能以及統率全軍的領導能力,的確讓人覺得他是個十分了不起的人。我要是王莽,也得把他列入頭號勁敵,重點防範物件的名單。
經歷過最殘酷的挫折和磨鍊後,劉縯已經完全成熟起來了,氣質變得更加沉穩,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懾人的張力,就連一個細小的眼神,也極具殺傷力。
沉默是無言的抗議,劉縯不說話,可一雙眼也始終沒離開過我。要不是顧忌到他身後一大群的部下隔了大老遠地向這邊探頭探腦,不住觀望,我真想飛起一腳,把他直接踹到井裡去。
趕在我當真起腳之前,劉秀架著我的胳膊,把我從盆裡拎了出來。劉縯配合默契地將帛屐套到我溼漉漉的腳上:“以後別幹這些粗活了,我指派兩個奴婢過來,也怪我忙昏了頭,疏忽了……”
“分什麼粗細的,不過就是洗洗刷刷,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陰次伯讓你幹過這些下人的活嗎?瞧你好好的一雙手……”劉縯憐惜地執起我的左手,我胳膊一縮,把手藏到袖子裡。
當陰麗華的這五年,陰識連廚房都沒捨得讓我去過一回,家裡大大小小的奴僕加起來比主人還多,幹這些活哪輪得到我插手?我說的洗洗刷刷,是指在大學住集體宿舍自力更生那會兒的事。
劉縯毫不避諱地替我放下褲管,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起來,特別是他這種並不算太過分的親暱舉動不僅當著眾人的面,還在劉秀面前……我困窘地把頭撇開,視線晃過那群部將,無意中接觸到一雙冷冽嘲諷的眼眸,烏瞳黝黑,毫無半分光彩,我的心隨著那深沉的目光猛地一沉。
一襲淺灰色襌衣裝扮的他夾雜在那些人裡頭,毫不起眼,乍一看甚至令人有種錯覺,那個帶了三分小心、三分拘謹、三分怯弱的英俊男子,並非我之前所認識的劉玄。
難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雖說已是初春,井水仍是寒氣磣人,你也注意些,別落下什麼毛病。”
為什麼我覺得劉縯越來越像唐僧?他不是應該很忙嗎?難道是太久沒有跟我幹架了,所以非常欠扁?
好不容易送神似的將他們兄弟送走,心裡反而因為方才劉玄的古怪表現而惴惴不安起來。
這個看似老實的劉玄,實際上有一套很強的自我生存守則,從他如今的人緣和地位看來,應該混得還不錯。雖然……嗯,表現得有點假。
地皇四年二月的某日清晨,當我獨自一人在院子裡琢磨劍招正入迷時,劉嘉突然急匆匆地跑來,二話沒說,拖起我就跑。
我當時的感覺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稀裡糊塗地被他一口氣拉出府衙,塞進馬車。
“搞什麼?”為了練劍方便,我穿的是一身素色襜褕,乍一看和一個假小子沒啥兩樣,這副裝扮在家穿倒無所謂,可如果出門見人,未免遭人恥笑。“你帶我去哪?”
“伯升那倔脾氣上來誰都架不住,文叔讓我請你去……”
劉嘉在前面駕車,斷斷續續的話更加使我一頭霧水:“他跟誰吵架了?”
“你去了便知!駕——”他把車趕得飛快,無暇分心跟我講話。涼爽的天氣裡他背上的襌衣卻是滲透了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