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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人用茶吃果子,只怕夏老爺又突然發作。
瓶兒去了很久,人也不見來。夏老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尚夫人又讓人去催,又過了好久,瓶兒才回來,說是四少已經騎馬回家去了。
尚夫人一聽傻了眼,惹禍精跑得倒挺快的,不過轉念一想,跑了也好,總比留在這裡被夏老爺打罵的好。
夏老爺氣得要死,沉著臉啥都不說了,直接喊拆了尚家的門檻,讓馬車進來拉夏熙熙回家。
尚夫人忙攔住:“不是說熙熙現在不宜搬動嗎?就讓她在我家中養病好了。我定然好生照顧她的。”
夏老爺眯著眼睛道:“虧你想得出來!我夏家的女兒為何要留在你尚家?我自己的女兒我自己養!”
尚夫人尷尬不已,她這不也是為了討好他們夏家麼?誰知道竟然說錯了話。人吃五穀哪能不生病?指不定哪天自己還要求著夏家人呢?她深知這事自家人做得不地道,越拖越要出亂子。人現在是堅決不能放的,要趁事情剛發生,雙方都在,快刀斬亂麻,解決了才好。便強笑道:“先生聽岔了。我不是單要留令愛在我家,是想請貴府一家人都留下來做客。”
夏老爺冷哼一聲:“我自有家。”
一個要走,一個不放,正在那裡僵持不下,尚夫人一個心腹婆子跑進來:“夫人,四少和親家老爺來了。”
尚夫人一聽,忙暗自唸了聲阿彌陀佛,這個冤家還算有點腦子,把自家父親請了來。這樣夏老爺怎麼也不能打罵他出氣了。想著臉上就鬆了下來,忙忙的讓人去請歐老爺到這邊來。
原來是搬救兵去了,看來也是個聰明人。這麼一來,夏瑞熙一時興奮無比,她非常想看清楚這位歐四少的模樣。不為別的,只為了將來有機會報仇時不會因為不認識仇人而錯過,她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主兒。人家對她的好,她可以一直都記著,人家對她的不好,她也從來不會忘記。
尚夫人訕笑著去拉夏夫人:“這事是舍弟的不是,家父已經帶著舍弟來賠罪啦,老爺和夫人就給家父一分薄面,到時候,罵都由得二位的。”
夏夫人沉著臉不說話,手上不停地收拾夏瑞熙的東西。夏老爺直接不耐煩的說:“難不成夫人以為我夫妻二人就是為了來打罵歐四少的?”轉臉對著丫頭婆子喊:“快些收拾。”彎腰抱了夏瑞熙說:“乖女兒,你忍著點,爹爹帶你回家。以後咱們不出來受這份罪了。”
夏瑞熙看他額頭上的汗水都還沒幹,一門心思只是她。心裡感動至極,低聲喊了聲:“爹爹。”從懷裡摸出手絹輕輕給他擦汗,有些哽咽的說:“爹爹,都是女兒不好,給您二老添煩惱了。”
夏老爺被她的作為弄得一愣,隨即紅光滿面的對夏夫人說:“夫人,咱們女兒真的長大了呢。看來以後咱們都不用為她操心了。”
夏老爺剛把夏瑞熙放上馬車,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到了院子門口,一個有些老邁的男聲道:“樹淮弟,對不住。我恬著這張老臉帶這逆子來給二位賠禮來啦。”又是一聲暴喝:“逆子,還不跪下!”
夏老爺頭也不回,沒事似的慢吞吞地把夏瑞熙放下躺好,又親手給她蓋好被子,吩咐婉兒小心伺候,這才把車簾放下去,轉過身去對著歐老爺父子淡淡的道:“之君兄,不必啦。我女兒不爭氣,好生生坐在那兒也不被別人看做是千金閨秀,只當粗野丫頭用雪裹了石頭往死裡打,說來都是我管教無方。我這就帶女兒家去,從此不讓她出來丟人現眼了。告辭!”
“哎,樹淮弟,都是我管教無方,教出了這樣的逆子。你大人大量,多多擔待。孽障!還不去給你夏叔父和嬸孃,還有二妹妹賠罪?”那蒼老的聲音聽上去又急又氣。
只聽一條低沉悅耳的男聲萬分恭謹,萬分悔恨的說:“夏世叔,嬸孃,都是青瑾的錯。大錯已經鑄成,說什麼都是多餘,二老罰都由得二位,讓二妹妹舒服一些,讓我怎樣都成。”
這聲音不對呀,明顯不是她暈倒時聽見的那條聲氣。夏瑞熙示意婉兒把窗簾揭開一條縫,主僕二人就在那裡偷看這個歐四少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見雪地裡一群衣衫鮮亮的人,烏壓壓的把個院子門堵得水洩不通。正中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留著長髯,身材瘦小的紫袍老者,大概六十多歲的樣子,一臉的內疚和不過意。他腳邊跪著一個穿藍袍的青年,青年低著頭,看不清臉。夏瑞熙只覺得他跪在地上的姿勢很引人注目。就是跪著,也看得出他身材魁梧高大,身姿挺拔。她突然想到一個詞剛好可以形容他的身姿,那就是“如玉如松”。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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