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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心伺候洗漱便是,你何苦又起來。還是該勸你別跟著出來行圍,晚上睡不踏實,白天還要到皇阿瑪的御輦批摺子。才幾日,又瘦些了!”
墨涵笑笑:“天天在一處的人,哪裡就分得清胖瘦,你不過是見我胃口不好,胡亂臆測罷了!摺子都習慣了,無非是些尋常的問安摺子,再簡單不過了。只是今日說起遣官員入藏的事,那些活佛、土司的名字長篇累牘,什麼胡土克圖、第巴桑結嘉措、羅卜臧帕克巴格隆,記得我腦子發脹。”
“要你記這些做什麼?”
“弘皙最近神不守舍,還不是讓我給他擬個管轄藏區的歷年細目出來。我瞧著,老爺子是要好好管管西藏的事了,說什麼‘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墨涵由著他輕柔的揉著太陽穴,精神略好些。
胤禩不想她再為這些事煩心,取了笛子來,略一思考,道:“塞外風雪交加,倒有個應景的曲子,可有興致?”
“能勞貝勒爺大駕,榮幸之至!”
他倒不理會她的調笑,雙手舉起玉笛,朱唇微啟,置於笛孔,舒展纖指,指肚按孔,調勻氣息,清亮的起音一下子牢牢鎖住心絃,曲聲悠揚,娓娓道來的是苦寒中的堅貞不渝、矢志以終。一曲罷了,墨涵與胤禩四目相對,會心一笑,《蘇武牧羊》,的確應景,應這茫茫草原,更應二人執著相守之情。
卻聞得帳外竹心高了八度的聲音:“奴才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吉祥。”
他二人倒不慌亂,彼此看一眼,都存著默契,反正只剩了層窗戶紙沒捅破,老爺子親自來撞見了倒省了唇舌去解釋。胤禩立刻抓本書翻開,與墨涵摟在一起觀看。老康進帳訝異的看著他們,咳嗽一聲,才慢騰騰的站起來,後知後覺的跪下見禮。
墨涵笑著去看胤禩,正迎上他的狐狸笑臉,康熙踱著步走到床前,拿起胤禩隨手抓的書道:“倒是雅緻,秉燭讀《漢書》,曲憶蘇子卿。都起來吧!”可巧,胤禩拿的正是《漢書》。
胤禩與墨涵都一副本分守禮的樣子,低眉順眼的站著聆聽聖訓,卻都不作答。
康熙冷笑著看著他倆,這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端詳,哪怕當著他的面,二人仍不時用眼神交流,共同進退。他暗歎一聲,可惜了,偏偏是這個兒子,只怕他命不及福全,心卻高過天啊!若能挫其銳氣,削其鋒芒,方可大用,萬不得已時,只有棄卒保車!墨涵,七竅玲瓏心,俠義氣重,只是難以兩全時,她的心將偏向誰呢?
“涵丫頭,讀過《蘇武牧羊》有何感?”老康估計也是百無聊奈,問出這樣無關痛癢的一句。
墨涵有意要作無賴狀,口無遮攔的道:“這蘇武在匈奴人手裡,凍不死,餓不暈,威逼利誘在所不惜!可惜什麼氣節都守了,唯有好色這一件丟了劉徹的臉,居然從番邦領了胡女回來。失節啊失節!皇阿瑪覺得兒臣說得可有理?”
“無趣!”老康半天才憋出一句,想到早預設了他倆的事,此番私下見了,倒是令二人有恃無恐,實在失策,抬步欲行。
墨涵卻是要放肆到底:“兒臣再給皇阿瑪說個有趣的!皇阿瑪聽了保準樂呵,能安心睡個好覺!”
“且說來聽聽!”老康緩步朝帳外而行。
胤禩悶笑,看墨涵的眼睛轉的滴溜溜,就知她哪裡有什麼好話,果然,她是存心:“這原是個順口溜來著。張良說:我運籌帷幄;韓信說:我統帥三軍;蕭何說:我出謀劃策;高祖說:老婆,怎麼辦;呂后說:全喀嚓了。文景說:我治;武帝說:我興;光武說:我中興;獻帝說:我說了不算。張騫說:我通;班超說:我也通;蘇武說:通個屁!衛青說:我打;霍去病說:我也打;李廣說:我還打;昭君嫣然暈笑,遂天下太平。”
老康不置可否,帳外飄雪更密,隨侍的太監撐起華蓋,他棄輦緩行,眼含笑意,聽見身後傳來那兩人肆無忌憚的爽朗笑聲,心中竟生了一絲不忍。
“大哥說:我領兵;三哥說:我編書;七哥說:我作畫;十弟說:我養鳥;皇阿瑪說:老八,你呢?答曰:我陪著老婆傻樂呵!”胤禩一本正經的說著,眼中卻充滿笑意。
墨涵用額頭頂著他的下巴,當真傻樂呵起來。
到了永安拜昂阿紮營駐紮,不遠的獵場據說不時能獵到虎熊一類猛獸。墨涵獨自披了狐裘在行轅內散步,整日悶在車輦內不曾動彈,實在無益。走了一圈,卻見有一對男女行於前方,都罩在斗篷中,從後瞧不真切。男人一手撐著傘抵擋雨雪,一手輕輕握住女人的手,細心呵護。這樣的恩愛在宮中簡直算得上罕見的風景,墨涵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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