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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嫣僵硬的站在一邊服侍,手都有些微微的發抖了。寧宛然實在不捨,於是開口道:“明嫣,你今兒服侍了一日了,想必也累了,去休息罷!”
明嫣一聽這話,幾乎拔腿便想跑,蕭青臧卻偏偏在此刻淡淡的抬眼看了她一眼,她打了個冷顫,搖頭低聲道:“娘娘還不曾休息,奴婢怎麼敢先去休息!”
寧宛然啞然失笑,只得換了一個說辭:“那你去看看小公主罷!看她可曾踢了被子。”
明嫣大喜過望,忙行了禮,一溜煙的沒了蹤影。
蕭青臧皺了眉,卻終究不曾說話。
晚膳撤下後,寧宛然發覺蕭青臧依然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不覺有些微微的難受。
秀迎與明嫣都去照看小公主了,蕭青臧身邊只跟了一個榮瑜,此刻其實榮瑜也早已渾身僵硬,遍體不自在,他服侍了蕭青臧這麼多年,還真是從來不曾遇到過這種事情。
他猶豫了半日,終於壯著膽子,欠身行了一禮,笑道:“皇上與娘娘辛苦了這一整日,也該早些歇息了,奴才這便告退了。”
這話一說完了,他居然也不等人說話,轉身便急匆匆地退了下去。
蕭青臧忽然笑了一笑:“朕這奴才當真是善體人意!”
寧宛然有些尷尬,捧了茶盞喝了口茶,隨口打岔:“皇上今兒怎麼會忽然過來?”
蕭青臧默默的看了她一會,溫和道:“想來看看你……”
明亮的燭光下,他俊逸地面容半隱半現,沉靜深邃的眸子幽深如井,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清冷卻又熾熱,如冰中之火,雖觸不到,卻有種奇異的灼痛感。
寧宛然心頭一顫,竟不敢看他,只是垂了頭靜靜的看著盞中的茶水。茶已泡了好一會子了,水色不再清澄如碧,卻變成了渾厚的黃色。她有些莫名的緊張,這種奇異的迷障已經很久不曾出現在他們之間了,她心頭混混沌沌地。
有人在她的頭頂輕輕的嘆了口氣,手中的茶盞已被人輕巧地取走,她抿了嘴,沒有抬頭。蕭青臧已抬手擁住她。溫和道:“累了麼?”
她恍惚了一下,竟漫應了一聲。
累……我是真的累了呵……她茫茫然的想著……
我已不知道我究竟在做什麼?是在保護自己還是在害自己?
我甚至都覺得迷惘,我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從來不想改變什麼,而我也似乎無力去改變什麼……
命運於我是早已規劃好了的,我只是一步一步的在掙扎中慢慢沉淪……
她忽然嘆了口氣,閉上眼。慢慢地靠近蕭青臧地懷裡,我已累了,從此便只是做一個糊塗的人罷……做好我該做的,迎接我該迎接的……
蕭青臧帶了幾分驚疑的擁著她,他可以明白的感覺到她的順從與那從骨子裡透出的疲憊,即使在中虞,她也從來不曾這般地完全地順從過。
她總是淡淡的笑著,站在你觸手可及地地方,卻讓你感覺遙遠而虛渺。
即使順從。你也可以感覺到那種骨子裡透出地不馴。
“你……怎麼了?”他有些無措,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即使是在即位初。大權旁落的幾年裡,他也不曾這般的無力過,疲憊而無力。
她靜靜的靠著他的懷裡,許久之後,才睜了眼慢慢道:“我只是累了,清醒了這麼多年,掙扎了這麼多年,我已累得恨不能忘卻了所有的前塵往事,重新來過!”
她仰起了頭。向他盈盈淺淺的一笑,明眸顧盼流轉間,瓠犀微露,梨渦隱隱,說不盡的甜美柔婉,道不完地嫵媚風姿,直起腰背,她輕輕的吻上他的唇……
蕭青臧身子一顫,如被電擊。雙臂一緊,狠狠的箍緊了她柔若無骨的嬌軀,抱起她,快步走向寢殿。
偏殿裡,明嫣與秀迎百無聊賴,面面相覷了一會,明嫣看一看旁邊的沙漏,忍不住低聲道:“皇上這時候,也該走了罷!”
秀迎懶懶道:“娘娘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估摸著這個時候也該走了!”
明嫣點頭道:“我想著也是。”她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安穩的笑笑,心中畢竟還是有些害怕。便扯了秀迎道:“小公主一向睡得沉,你喚了別人看她一會子,陪我回寢殿罷秀迎看她面色,不由笑起來:“若是娘娘與皇上有一日和好了,那你可如何是好?”
明嫣苦惱的扯了扯頭髮,皺起了小臉。秀迎喚了個外面守夜地宮女來,便陪著明嫣沿著內室一路徑往寢殿。寢殿之中,無燈無燭,長長的彩幔輕輕飄動,月色隱然,沉靜而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