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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軟跪了下來。寧宛然此刻正與楚青衣說話,加上雙眸痠痛,壓根不曾注意到他進來了,此刻見晴兒忽然跪了,倒吃了一驚,忙轉頭看了一眼。不自覺的便微微蹙了眉,起身行了禮,緩緩道:“皇上今兒氣性倒大,只是不知在哪位姐妹那裡受了氣,卻往臣妾這裡衝著一介小小宮女發起怒來了!難道臣妾便是活該受氣的主麼?”她語帶嘲諷,只是說不了幾句,卻早又眼淚汪汪,只得頻頻拭淚,越發顯得楚楚可憐,生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蕭青臧被她噎得面色鐵青,只冷笑向晴兒道:“你這主子倒是著緊你的很,想不到,朕有一日在這鳳儀宮裡,倒是面對個小小宮女也須和顏悅色以待了。既如此,你便起來罷!”
他這般一說,晴兒更是不敢起身,只是伏地磕頭不已。楚青衣冷笑了一聲,便去拉晴兒,晴兒掙了一下,卻也不敢起身。上官憑眼見寧宛然再不復見昔日的冷淡剋制,開口閉口間只是對了蕭青臧冷嘲熱諷,不由暗暗搖了搖頭,忽然便想起“一醉樓”上,她敲擊小碗,戲謔唱歌的一幕。心中便也有幾分明白,知她是這些年壓抑日久,終至潰堤,真性情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略帶了幾分同情的看了蕭青臧一眼,開口為晴兒求情道:“這時天氣還冷。這個宮女也是隨了娘娘多年了,還請皇上饒了她罷!”
蕭青臧心中雖怒,卻也並不想與寧宛然為著些些小事就鬧得翻了,因向晴兒冷道:“滾出去罷!”晴兒低聲謝恩,這才起身退了下去。
楚青衣忍不住大罵道:“蕭青臧,你這個……”
寧宛然聽她開口便直呼姓名倒吃了一驚。忙伸手掩住她的口,此刻畢竟是在宮中,言辭夾槍帶棒猶可,直言不諱卻是大大忌諱的。一面捂了她口,一面向她施眼色,示意不可如此。
蕭青臧強壓下心中火氣,淡淡問道:“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寧宛然微微眯了眼。卻依然忍不住眼淚。勉強道:“只是眼內揉了沙子……”
蕭青臧見她眼淚直是止不住。不由擰了眉。轉身向上官憑道:“她今日這副模樣。怕是見不得母后了。你還是改日再來宮中拜見母后罷!”上官憑笑了一笑。忙應了。楚青衣尤且不肯離去。上官憑連哄帶騙才將她拉了出去。
蕭青臧坐了下來。又指了對面令寧宛然坐了。自己嘆了一聲。低聲道:“宛然。朕不知道這是怎麼了……自你回了勝京。總也這般言辭冷峻、拒人千里。不過十數日後。你便是朕地皇后了。怎麼卻還這般地執拗任性!”
寧宛然一面拭淚一面淡淡道:“難道皇上覺得。到了如今。臣妾還能若無其事、裝聾作啞地與皇上做那恩愛夫妻麼?”淚水只是止不住地往下掉。這十年地眼淚倒盡數在今日流得完了。她無奈地想著。眼中痠痛不已連帶著心中便也有些淡淡地悲涼。語氣便也酷烈起來。
她冷笑道:“有時候臣妾真覺得自己便是一塊香餌。一南一北似是而非地爭奪著。明明奪地是天下。卻又總將我牽扯在內……”
蕭青臧忽然聽了這話。不由抿緊了唇。俊美地面上盡是冷意。眸中亦是寒光攝人:“朕若放任你留在南嶽。你可會這般對嶽漓涵說?”
寧宛然嘆了口氣,淡淡道:“嶽漓涵斷不會對我說出這些話,他給不起,所以也說不出口。唯有皇上才能用這般施恩地口氣對我說。我已要封你為後了。怎麼你卻還不滿足?”
他沉默了一會,不由也跟著嘆了口氣。慢慢道:“不錯,我已要封你為後了,怎麼你卻還不滿足?”朕真是不明白,你還想要什麼呢?
她搖了搖頭,拭去面上淚水,平和道:“臣妾如今其實很是後悔,當日若好好留在祈寧庵中,今日豈非也少了很多波折是非!至少也能裝聾作啞的過上數十年,總好過如今還活著,卻已知道今後數十年的生活與將來的下場……”
她無意再說下去,起了身神色寧靜道:“臣妾今日身體不適,不敢有汙聖目,皇上請罷!”
蕭青臧默然,忽然便覺心神俱疲。
上官憑看著楚青衣悠閒自得的模樣不覺有些好笑:“如今可放心了?”
楚青衣搖頭道:“若要我當真放心,須得宛然離宮才成。不過看她今日這樣,其實也不曾吃虧,我心中稍稍好過些而已!”
上官憑只得搖頭,笑道:“本來今日是打算帶你見見太后的,誰知淑妃娘娘身體不適……”楚青衣沒好氣道:“別在我面前叫淑妃娘娘,聽著古怪,宛然就是宛然……”
他有些寵溺的笑笑,也並不與她強辯,隨口問道:“怎麼忽然之間便淚流不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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