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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年底一個月都不到了,再在這裡拖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淮楚府。這晚便趁他給自己換藥的當,提了出來說明日上船繼續東進。徐進嶸起先瞧著不大樂意,說再過個三五天的,等傷處癒合得好些再走。只見她皺眉不已抱怨連連,說悶在此處還不如悶在船上,起碼船上還有兩岸風物可瞧,拗不過這才應了下來。
驛館到埠頭有些路。來時是坐馬車的,此番離去,徐進嶸怕淡梅坐馬車顛簸到了肩膀傷口,特意叫了頂軟轎,讓轎伕小心抬著送到了埠頭。
章知縣忙亂了兩日,那晚的縱火兇徒卻是連個毛影子也不見,更別提抓到了,怕徐進嶸記恨把事情捅到自己上峰處,前日一早先便讓自家夫人親自到驛館尋淡梅陪情,送了重重厚禮,卻被喜慶給攔住了,只傳了淡梅的話出來,叫她放心回去,事出突然,並無責怪之意。章夫人哪裡肯信,憂心忡忡回去了跟丈夫一講,急得他一夜之間嘴角都起了火泡,那師爺便給出了個主意,叫胡亂從牢里弄個人出來屈打成招了送到徐進嶸面前便是。章知縣還在猶豫,今日一早便聽得驛官來報,說徐大人一行要走了,哪裡敢怠慢,急急忙忙帶了人到了埠頭,清道等著相送。
徐進嶸曉得此番事出有因,倒也不能全怪到這章知縣身上,又想起淡梅在他面前提過得饒人處且饒人,淡淡應了幾句,便上船離去了。那章知縣回去,提心吊膽等了十來日,並未收到上官責備的邸報,這才曉得是逃過此劫了,鬆了口氣,只盼往後再也莫要見到這位門神臉般的徐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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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又行了兩三日,便出了京畿府,取道京東西路的江寧府,駁上了長江,視野一下更為開闊,水天之中,真當是百舸爭流,蔚為壯觀,與在汴河之上的景貌大不相同。帆扯滿了風,行程極是順利,不過幾日便入了淮南路的境地。
淮南路轄了十七州,地域極廣,淮楚府位於西側內裡的長江之北,比起那些靠東海的通州青州等地要近些。淡梅本以為年底前是趕不上到達了,未想這夜停泊在凌津城外之時,卻聽徐進嶸說再三四日便可到淮楚府了。
自離了大具縣,徐進嶸顯得極是小心謹慎,非但沒有像他之前說的那樣自己白日裡走陸路,更是連隨行的護衛也一道上了船,夜間若是上岸住宿,也都是有人輪流值守的。
淡梅坐了一連二十多日的船,自然有些膩了,連起頭興致頗高的慧姐看著也是有些委頓了下去,日日裡問著何時到達。此時聽徐進嶸這般說,自然高興,面上便露了絲笑意。
“給我瞧下你肩膀。”
徐進嶸丟下手上的書,爬上了淡梅的床榻邊上,伸手到了她肩頭。
養了這二十多日,如今繃帶早不用纏了,傷口也已是癒合,這幾日夜間睡著時常發癢,想是要結痂掉落了的緣故。淡梅昨日自己照了下鏡,見後肩處一道暗色疤痕,瞧著很是猙獰。此時聽他說要看,便有些猶豫起來,躲避了下,卻是被他一把捉住了,一邊熟練地褪下她肩頭的衣衫,一邊笑道:“你那藥都還是我給你上的,有什麼好不讓看的。”
淡梅無奈,只得不動讓他瞧。
徐進嶸看了一眼,手已是輕輕撫過那道疤痕,熱熱的觸感便一下傳了過來,淡梅立時避開了去,低聲道:“怪醜的,你別看了。”
徐進嶸不但沒松,反是將她整個人貼著後背地攏到了自己懷裡,低頭在她那疤痕處親了下。
淡梅似被火烙了般,不安地扭了下身子,卻聽他湊到了自己耳邊悄聲道:“不醜,往後便是夜夜看,我也不膩。”
他說話聲音低柔,說完便將雙臂攏得更緊了些,低頭彷彿在聞著她剛沐浴過後的體香。
這半個多月兩人雖夜夜同眠,只怕蹭到了她傷處迸裂了,他一直並無提起那事,夜間也不過有時抱住她摸索幾下而已。此時雖看不見他臉,淡梅卻覺著一股熱氣似從他覆著自己腰腹的手上傳了過來,自己一下也有些燥熱起來。
“當……”“當……”
恰此時,遠遠地似是聽到了城外山上寺廟裡敲響的晚課鐘聲。淡梅立刻握住了他手,回首笑道:“聽這船外鐘聲,倒叫人想起張祠部的楓橋夜泊。他是姑蘇的寒山寺,我們卻是在凌津,只不知這鐘響的寺是個什麼寺。”
“你若想看,明早我帶你過去探個究竟。”
徐進嶸微微笑道。
淡梅搖頭,只是從他懷裡坐了起來,拉上了衣襟,自己下榻推開了船舷的窗望了出去,見一輪冬月斜斜掛著,照出了江對面的一片朦朧遠山,江面上點點漁火,恰此時又幾聲辨不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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