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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恭敬地退至一邊，少年的目光又冷冷地落在了杜老爺身上，一轉，又看向了杜彌兒，便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那樣的目光讓杜家父女心中發寒。

“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五年前西地江湖的噩夢，殘面修羅。”少年微笑著介紹著自己，愉悅地看著杜老爺瞬間變得萬念俱灰的臉。

殘面修羅，五年前突然出現在西地，如流星般閃現又飛快銷聲匿跡，但他出現的那短短數月瘋狂地血洗了整個西地江湖，像是在發洩什麼又像是僅僅只為了感受殺戮與血腥的快感。但數月之後，這個西地江湖的噩夢一如他的出現一樣毫無預兆的消失不見，從此無人知其下落。

杜老爺沒有想到，殘面修羅竟然這樣年輕，他更沒想到這個惡魔竟然會知道自己參與過四十餘年前至尊圖爭奪還擁有一片殘圖。但在少年報上名字的此刻，他很清楚自己已經在劫難逃了，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懷中這二八年華的女兒，他只求少年能念在彌兒什麼都不知道的份上，念在這孩子曾經那麼信賴那麼喜歡他的情意上，放過她。

可他知道，太難了。

因為少年的眼中，沒有一絲屬於人性的情感，漆黑深遠就像是冰封了千百年的寒晶。

“當然，在中原，人們一般都叫我司徒清。”少年頓了一下，微笑著又補充了一句，更加愉快地看著杜老爺猛然成針的瞳孔，然後接過身邊黑衣手下雙手奉上的劍，隨手一揮，帶起了一蓬鮮血。

那往昔溫柔靦腆的情郎哥哥，扔出的鋒利長劍在半空折射出絕美的銀華，她癱軟坐在地上看著父親的頭顱飛起，和著豔紅的鮮血，與銀色劍鋒相映成了妖冶。

……眼前這個人，是誰呀……這個，一身青衣的惡魔……

呵，小哥哥去哪兒了……？那個總是微微臉紅的，溫柔的，會抓蝴蝶的，還會教自己彈琴的小哥哥去哪了呀……？

小哥哥，小哥哥！

抱著父親屍身，她輕輕地笑著，眼淚瘋狂地流，而那笑也越來越瘋狂！

黑衣人們警惕地將她團團圍了起來，司徒清撥開擋在他面前的黑衣人，淡然地迎上了杜彌兒直勾勾看著他的目光。

是那般瘋狂而慘絕的目光啊！

可他的眼中依舊一片坦然。

坦然而冷徹。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秀美的容顏上沾染著血跡，可她只是絕望地笑著看著她曾那麼喜歡過的那個人，一步步，走近。

“公子！”身邊的黑衣人緊張地低喚了一聲，換來的只是少年的置若罔聞。

“小哥哥……”

“彌兒，恨你啊……！”

眾黑衣人沒有任何遲疑地將手中的劍刺出，而杜彌兒沒有絲毫的抵抗，任由無數冰冷的利器刺入她年輕的身體裡，鮮血從她身上、口中噴湧而出，而她還在掙扎著喘著粗氣，口中斷斷續續虛弱地道：“彌兒恨你，恨你毀了彌兒的一切，恨你殺了爹爹，恨你……終不曾愛過彌兒！”

那雙明麗的眸子裡燃著灼灼的焰，司徒清伸手接住她，清俊的容顏上波瀾不驚。

死死地抓住那青衣，杜彌兒清晰地開口，“我以我的血、我的生命詛咒你，你永遠、永遠得不到你愛的人……我詛咒你，詛咒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愛的人痛不欲生卻無能為力！”

“你愛的人會被你傷得鮮血淋漓，這個世界上你只能一個人孤獨地活著，愛你的人也會被你統統逼死！你會毀了你愛的人，你永遠無法愛與被愛！”

絕望的笑聲中滿是淒涼，可她卻還在艱難地開口。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做得這麼狠絕……？！”

“小哥哥……”

“你幸福不了的……”

“因為……”

“你……”

她的話終究沒有來得及說完，而那雙曾流轉了動人波光的瞳眸散了焦距。

可司徒清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情感，他冷漠地丟開手上少女的屍身，淡淡吩咐屬下清掃痕跡後便轉身離去，青衣染血。

黑衣人跪地恭謹領令，目送他遠去後，方起身。

幾百丈外，青衣的少年突然停下，轉身，看見遠遠的火光沖天。

他笑，搖了搖頭，再一次離去。

就讓這一切，變成灰燼吧……

——青衣，染血。

第一卷　情字不識　第十五章　疑似杏雪衣

阿巴達小說下載網　更新時間：2012…2…9　14：15：40　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