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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

他能這麼及時地出現，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嗎？

原本以為偷偷逃開了那少年的桎梏，到如今才知曉，原來也只不過是他的默許罷了……

慕容曉月現在的心情極其複雜，他喚醒千蛛，但並沒有司徒清出現過的事情說出來，只是等千蛛稍微緩過來才示意他看向地上那個被司徒清封住了穴脈丟在地上的女孩。千蛛的眼神很複雜，而慕容曉月則明明白白地流露了出一絲殺意。千蛛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殺意，輕輕按住了他的手，“別殺她……”

雖然不知道千蛛為什麼要這樣決定，但慕容曉月還是收斂了自己的殺意，只是眼中的戒備不少絲毫，更不用說讓千蛛靠近那女孩一步了。千蛛半倚著慕容曉月的身體站在那，輕柔的聲音有著難掩的疲憊，“……茗兒，你走吧。憑你的力量，是殺不了我的。”

“你害死我爹孃和小妹，害死我孟府一百多條人命，就算殺不了你我也要報仇！”

這女孩，赫然是當日被無辜牽扯到千蛛與鵬門恩怨中而慘遭滅門的孟府大小姐孟茗兒。孟府滅門之後，跟著解散了鵬門的駱棋修而去的她從來沒有一天放棄過對千蛛的恨意，可千蛛卻一直行蹤成迷——其實那或許真的不僅僅也不完全只是恨意，可這還年輕的女孩兒並不太懂，她只知，如今這一切的造成，與那人脫不了干係。今天無意在鎮子裡看見那張早就刻在了腦海裡的臉，那人雖是一身女裝但自己卻決不會認錯，被仇恨魘住的孟茗兒根本就沒有多想，遠遠跟在慕容曉月身後上了山，直到慕容曉月在千蛛的叮囑下下了崖壁才跳了出來想掐死千蛛洩恨，只可惜卻又被及時趕回來的慕容曉月打斷，之後想要與千蛛同歸於盡也被司徒清出手救回還被制住了行動。此時此刻，孟茗兒的心裡充滿絕望，不是因為怕死，而是因為自己也許再也沒有了報仇的機會。

“江湖裡的事，永遠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出現了，否則下次，我不一定保得了你性命。”千蛛並不想辯解什麼，他的聲音依舊輕柔冷淡，就像很久以前和孟家姐妹說話時一樣，可慕容曉月卻清晰地感覺到他抓在自己袖上的那隻手有多用力，便不由自主伸手攬住了他的身子想要緩解他的情緒。

“住口！”

千蛛的話還沒有落音，孟茗兒便尖銳地打斷了他的話，那張姣美的容顏都有些扭曲。

一個身影從山下急切地奔上來，那少年氣息不穩地出現在孟茗兒身後，似乎終於鬆了口氣，“茗兒！”

孟茗兒身體一顫，那人已到了她身邊解開了她穴脈溫柔地將她扶了起來，“沒受傷吧？”

突然到來的少年讓慕容曉月更加警惕起來，而他懷裡的千蛛卻輕輕嘆了一聲，“駱少主，好久不見了。”

那少年的目光一來，似乎疑惑了一下，隨即恍然，“你是……千蛛前輩？”他似乎有些不是很確定，不過千蛛也並不在乎，只是淡淡道：“你帶她走吧。”

“你不殺我？”那少年，鵬門的前少主駱棋修繼續疑惑，“我畢竟是鵬門的……”

“鵬門已經沒有了，”千蛛輕笑了一聲，原本緊抓著慕容曉月衣袖的那隻手無力地垂了下來，聲音越發低弱，“而千蛛也已經不在了。”

“既然已經退出了江湖，就不要再進來了，你且好自為之吧。”唯獨這句話，千蛛說得清晰。

雖然不明白千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駱棋修卻沒有再深問，只是點了點頭，便想帶孟茗兒下山。可孟茗兒卻甩開了他的手，仇恨地看著千蛛，只想手刃這個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對於她不識趣的固執慕容曉月有些不耐煩，他不願千蛛身邊出現一絲威脅，對於冥頑不靈的孟茗兒，他已經想動手除去了，哪怕千蛛已經說過不要殺她。他殺意一起便再次被千蛛抓住了手，雖然夜色下看不清他面容，但慕容曉月卻很容易想象到千蛛此時臉上的那絲央求。同時察覺到這絲微弱殺意的還有護著孟茗兒的駱棋修，他的注意力原本都放在身上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剩下一張臉還露在外面的千蛛身上，直到此時才注意到將千蛛護在懷裡的慕容曉月，不禁微微愣了一下，“閣下是……”

慕容曉月根本就不理會他，只輕聲問千蛛走不走。千蛛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駱棋修的方向，才反身抱在了慕容曉月懷中。慕容曉月的目光冷冷地掃了駱棋修一眼，隨後單手攬著千蛛跳下了崖。

眼見著他們離去，孟茗兒立刻就要追上去，卻被駱棋修拉住手臂制止了。

“你去了只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