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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還請公子稍等。”
注意力早就轉到了房中的慕容曉月根本沒有理會他,只看著那緊閉的門。比先前更濃郁的藥味壓抑地從門縫中瀰漫出,慕容曉月能很清晰地聽到從裡面傳來的水聲、鎖鏈聲以及像是被堵住了的痛苦呻吟,他的心一把抽緊,袖裡的手也用力地握了起來,“他解這毒,要這麼痛苦?”
掌櫃似乎對此司空見慣,只笑了笑解釋道:“大人要解的並不是毒,而是他身上所中死蠱。事實上以大人現在的體質可以說得上是百毒不侵,這死蠱在他體內產生的寒熱兩毒會讓他承受一段時間的痛苦,但也對他造不成什麼大危害,潛伏在他體內的死蠱在一段時間後也會慢慢死去。”頓了一下,他又似乎有些疑惑,“以大人的行事,他應該不會主動去除死蠱的,而且他也很清楚除蠱所要經受的痛苦要遠比寒熱兩毒發作痛苦得多。”
慕容曉月一頓,目光隨即複雜起來。
在外面等了近半個時辰的時間,門終於被人從裡面開啟了,一個身著白衣的藥師向掌櫃行了一禮,“齊管事。”掌櫃揮手讓他推開,然後嚮慕容曉月做了個“請”的手勢。
房間裡架著一個巨大的銅鼎,銅鼎裡面盛滿了黑褐色的藥水,鼎下還有著未熄滅的火焰,兩根銅柱分立鼎之左右,從上落下兩根兩指寬的銅鏈,而銅鏈的那頭正拴在兩隻潔白的皓腕之上,將那人強行拉住不至於沉入藥水之中。
突然進來的人讓千蛛沉重的眼皮動了動,似乎想要睜開眼睛卻是枉然。慕容曉月見著那些隨旁伺候的藥師準備架起梯子帶千蛛出鼎,慕容曉月看掌櫃一眼,掌櫃會意,立刻笑道:“公子自便。”
輕一點地,宛如驚鴻般輕巧地落在鼎沿上,慕容曉月撈住千蛛,解開纏在他手上的銅鏈,然後一把抱他出了鼎。千蛛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一身白色單衣溼漉漉的沾滿了鼎中藥汁,慕容曉月拉下了勒在他口中的白緞,那蝶翼似的睫毛顫了一下,費力地睜開一條縫,等模糊看清了來人後又閉了起。
有藥師恭謹地走了過來請千蛛換泡另一種藥水,千蛛不曾睜眼,慕容曉月便抱著他把他送到了那個裝滿了滾燙藥水的木桶中。
問了隨旁伺候的藥師關於千蛛情況,藥師說千蛛已無大礙,只是除蠱時消耗的氣力大了些,又七天沒有進食,所以現在才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聽他這麼說了,慕容曉月也就放心不少,只是還站在木桶邊看著。
木桶裡的藥水似乎是給千蛛調理身子用的,他在裡面泡了一小會後稍微恢復了幾分精神,便懶懶地睜開了眼睛,嚮慕容曉月遞了個寬慰的眼神。慕容曉月看著他,突然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讓千蛛愣了一下,不由滿頭霧水,只不過慕容曉月並沒有解釋的意思,而千蛛也沒有追問的力氣,這件事便到此不了了之了。
調養了幾天之後千蛛便幾乎完全好了,他站在院中沐浴著冬日裡難得的陽光,而慕容曉月就在一旁看著他,氣氛正安寧的時候半空突然傳來一聲猛禽厲嘯,兩人臉色同時大變。慕容曉月以為司徒清就在附近派白鬼來提警他二人,而千蛛則是因為他對這厲嘯聽了近十年再也熟悉不過。
制止了慕容曉月拔劍的行為,千蛛吹了聲口哨,天上一隻鳥的身影由遠及近變大,最後氣勢洶洶直撲千蛛而來。
海東青素以天藍純黑為上品,而這一隻正是羽毛天藍,擁有著犀利的眼神和尖銳鋒利的嘴爪,只一看便知道戰力絕對不低。
趕走了想要親暱停在自己肩頭的海東青,千蛛指了指院子裡那棵矮樹,那海東青便聽話地落在了上面。千蛛讓慕容曉月到海東青腿上取下裝訊息的小竹筒中那張紙條,不過那鳥脾氣太大,慕容曉月剛一跳上樹就遭到了它聲音尖銳的警告,那副虎視眈眈的警惕模樣讓慕容曉月無奈地看向千蛛,千蛛眨了眨眼睛,口中發出一聲清悅的哨音,海東青便再次安靜下來,只是瞪著慕容曉月的眼神依舊那麼不友好。
將那張卷好的紙條交到千蛛手上,慕容曉月看到展開紙條的千蛛臉色立刻變了,似乎有些憤怒,又似乎有些無奈,但更多是憂慮。隨手將那張紙條搓成一團,千蛛拽著慕容曉月匆匆往房間走去,樹上的海東青見千蛛要走,急忙展翅跟了上來,但是被千蛛一把關在了門外,不斷盤旋在那裡發出委屈的低鳴聲。千蛛根本無暇理會它,磨了墨撕了張紙條,落筆匆忙,慕容曉月瞥了一眼,上面只寫了“回去、勿念、有事”六個秀麗小楷。捲了紙條開啟門,千蛛將紙條塞給慕容曉月,慕容曉月又是再度無奈地走向那隻對自已抱有莫名敵意的海東青,將紙條放到了它腿上那個小竹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