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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言語,心思似乎沉得很。
好半天之後,那青衣的少年突然憨憨一笑,有些孩子氣,但更多的是他本身所處的那個地位的從容不迫,“世人皆道黑梟山莊不問江湖之事,卻沒想到竟然是你身後的勢力——可是,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他的話語裡沒有任何會被殺人滅口的擔憂,反而有著一絲說不出滋味兒的喜意。千蛛籠在袖中的雙手輕覆一起,看向司徒清的琥珀眸子依舊平靜而淡然,“黑梟的莊主是我師弟,但師祖並不希望他入江湖。黑梟在各地的暗樁遍佈但又不插手江湖之事,至於我,卻是個例外。”見千蛛避開了自己的問題而說起了這些,司徒清也識趣地老實聽著,千蛛頓了頓,似乎在整理思路,“雖然師祖說過我入江湖後不得隨意借用黑梟的力量更不能將黑梟暴露在世人眼中,但師弟卻很希望我遇上什麼麻煩就去暗樁救助。”說到這裡時,千蛛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微微有些寵溺的懷想讓青衣少年的心裡立刻泛起一股酸水。
當然這種懷想並沒有持續多久,斂了那絲不慎洩露的情緒,千蛛的神色依舊平淡如水,“偽朝視我們為反賊而欲斬草除根,我自不能讓黑梟被連累,師弟年少不懂事,但我卻不能讓他被我波及到這等無妄之災,所以我不願動用黑梟的力量,與黑梟的淵源也自然不會通曉於世。”話說到這兒便停了,司徒清還掛著波瀾不驚的微笑,心中卻是無比複雜,這種情況似乎也是在千蛛的預料之中一般,所以千蛛只是站起身,垂著雙手平靜道:“我知道自從那位出現後你一直都在遲疑於我的去留,那麼我現在只問你一句,憑你如今所見以及由此推敲出的黑梟的實力,你能否留得住我?”“蟄伏休養了這麼多年,黑梟的實力定然不弱。”司徒清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千蛛的問話,只微笑著說,“只怕會落得兩虎相爭的結局罷了。”
“我若要離去,你斷留不住我,你可懂?”
司徒清默然點頭。
“雖是趁人之危,但那時你應我三誓,我許你一生,你可還記得?”
那少年眼中出現了一絲慌亂,想爭辯什麼,可一對上那雙冷淡的眸子便失了勇氣,只能默默地再次點頭。
“背信棄義之事我自不屑,你應我的那些事也莫要輕看。”千蛛微微頷首,精緻的容顏上竟微微挑起了一抹極淡的微笑。司徒清分辨不清楚千蛛這些話究竟何意,他弄不懂千蛛這話到底是要自己死心放手還是有什麼其他自己所不敢妄想的那些意思,可千蛛展露在臉上的那一絲真切的微笑讓他突然間恍惚了心,半晌未曾回過神來。
“我說過的話,也絕不作假……”那少年低聲說著,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許你之言,天地可鑑。”
“你心裡的想法我不知,但我的決定,不會為誰而改變。”不知何時就唸在了心尖兒上的那人語氣間依舊沒有一絲聽得出情緒的波動,可接下來的那六個字卻讓青衣的少年如遭雷劈般呆愣在了那裡,腦中一片空白——“你不棄,我不離。”
你若不棄,我便不離。
這一刻,映照在眼裡的是那人清淺若水卻如畫中白蓮一般精緻優雅的微笑,未染凡俗絲毫煙火塵埃的渺然驚為天人,無需巧笑倩兮心便已如溺水般無可自拔,此一刻便明是謊言,他也甘之若素。
於是那少年輕聲笑了起來,幽暗的黑色眸子裡有著粲然光芒。
“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這一世,這一誓。
就像夢境一樣分不清虛實,直到回了堯樂山,那少年還困惑於那人輕輕巧巧的六個字是真是假,明明知道以那人的身份定不會造假於此,可卻也偏偏是那人的身份,又怎會說出那樣的話語?
“我不棄,你不離……”
每一遍輕輕的呢喃都讓魂魄止不住戰慄,明知道不能夠可卻還是不由自主一步步讓心沉淪,在這六個字前任何的掙扎都無濟於事,他驚覺心裡有個身影原來早已淡去,留下的不過是不甘願的執念。可這清清雅雅的他,又究竟是何時把情絲纏在了自己心頭,讓自己看不清也讀不懂這或悲或喜的真心?
幾日之後,心緒仍舊難平的司徒清喚了溫祺準備帶人去救北宮皓軒,但千蛛卻出人意料地阻止了他。司徒清不解,雖然他已無法否認自己對千蛛的心意,但這並不能成為千蛛可以干涉自己行為的理由,千蛛並沒有給他過多的解釋,只淡淡地說了句讓他再等等。得不到答案讓司徒清顯得有些不悅,看著他那副模樣千蛛心裡無奈,只覺得這青衣少年太過孩子氣了,卻忘了這少年本就年歲不大而他自己本身其實比這少年還要來得更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