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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銳的野心他再清楚不過,偏偏被友情沉溺的父母只看得到美麗的夢幻。當父親一次心臟病發,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搶救回來,氣若游絲握著他的手,說他只信任沈銳這個朋友,他能怎麼辦?
三分之一的股權,賣!好友的女兒,馬上訂婚!只要父親能無憂無慮地移居加拿大養病,他什麼都答應。
無所謂,婚姻之於他,只是一場建構在金錢考量的交易。他不愛沉靜,對那自小被慣壞的蠻橫性格甚至生不出對妹妹般的疼惜;沉靜也不愛他,花蝴蝶的名號揚名社交圈,她唯一在意的,是他的身價能否讓她在朋友中傲視群雌。
若一切只到此為止,沈銳乖乖地拿他的盈餘分配,他是可以看在父親的面子上,在年底娶了沉靜,描繪出眾人和樂的美好畫面。
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沈銳竟想幹預重大決策,甚至暗中收購股權,企圖奪下凌群,這可踩到他的地雷。他還在尋思該怎麼處理,此時,登登!老天給了一個Sign,讓他出了場車禍。
他將計就計,反正也受夠了沈家父女,是他該開始絕地大反攻的時候。
「那時沈銳沒這麼過分。」他輕描淡寫帶過。當時允非在國外求學,不曉得父親發病的事,如今,他也沒打算讓他知道。
「要是被元叔和嬅姨知道你連他們都瞞,可就有得瞧了。」向允非嘖聲道。
憶起那群向家元老,向格非也忍不住頭痛。縱橫商場的他早練就一身冷硬果決的本領,偏偏對上拉拔自己長大的他們,說什麼也狠不下心。他們的地位,早已逾越僕傭成為家人。
「我還怕瞞不過嬅姨,說什麼也不讓她進來。」向格非籲口長氣,開啟墨鏡端詳,折射光線的鏡片完全無法透視。要是被元叔知道楊醫師也是幫兇,兩老數十年的交情可能會毀於一旦。
「我才慘好不好?」向允非扒過額髮。「一進門嬅姨就對著我哭,幸好沒遇到元叔,不然我可能也要跟著一起哭才脫得了身。」
還真被她料中了!腦海中閃過那抹身影,向格非不禁唇畔微揚。
那個失憶的女孩,巴掌大的臉掛著笑,黑白分明的瞳眸清亮靈透,短髮帶著自然隨興的鬈度,襯上白裡透紅的細緻肌膚,像極精雕細琢的粉瓷娃娃,雖是黑髮、黑眼,但姣美清靈的五官怎麼看,就有種說不出的混血味道。
即使面對他的怒容,她仍甜笑得像要融化人心,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褲跪坐床前,像個墜落凡間的折翼天使。
「笑什麼?」向允非瞪他。罪魁禍首還笑得出來?
「舞月才說,嬅姨一定會抱著你哭。」向格非挑起一眉,將檔案遞還給他。
「五月?」向允非怔愣,隨即恍然大悟。「你說梅啊!她啊,唉,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不是個簡單人物就對了,你見過她?」
包括她本人,一天內已經第二次聽到她不是簡單人物的評語,其中一個,還是他鮮少誇獎別人的弟弟。「為什麼這麼說?」
「你以後會見識到的。」向允非揮揮手。「我真的找不出她的身分,只好先讓她留著,沒關係吧?」
當元叔提出要讓梅住進向宅時,他是無所謂,但全宅上下幾乎所有的人都投反對票。他們都巴不得將這個害老哥重傷眼盲的罪魁禍首碎屍萬段,又怎麼可能接納她?
但看她無處可去,元叔狠不下心,對其他人百般勸說,還是將梅帶回向宅。
結果,在梅進門後,這之間的變化讓他歎為觀止
先是反對最深的嬅姨被她氣得笑罵,晚娘面孔破功;後來是柴師傅因為她幫忙不小心切到手,急得跳腳;原本打算連袂築起的冰冷心牆,一個接著一個陣前倒戈,最後,完全瓦解。
向允非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一個失憶的人可以笑得那麼開心?而她也不知是真傻還是聰明絕頂,即使面對眾人明顯的排外,她卻視若無睹地一一拉近和大家的距離,用她特有的歡笑活力,收服了大家的心。
「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向格非擰眉。向家很大,不介意多口人吃飯,但令他好奇的是,思路敏捷的允非竟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都找遍了。」向允非雙手一攤,無奈地承認失敗。協尋失蹤人口的名單翻了,私家偵探也僱了,要不是氣質不合,他甚至想透過特殊管道聯絡人蛇集團是否有貨物脫逃。
「她接下來要當我的貼身助理,先留下來也好。」見允非突然瞪大了眼,向格非淡淡解釋。「有人跟著,嬅姨和元叔才不會把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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