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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的,就不送,打個哈哈就過去了,可我就是過不去,人家明明看到你送禮去。
萬麗體會得到徐英的這種心情,說,這倒是的,看見了是挺尷尬的,換了我,我也做不到。徐英本來已經提了白果要走,聽到萬麗說話,停了下來,說,有時候,我倒覺得,女同志和女同志說話,更能互相理解和體諒。說著乾脆坐下了,又喝茶,又說,唉,每次來開會,怎麼說呢,又高興,又是個負擔,漸漸地,就負擔大於高興了。她將杯子裡的茶水喝個精光,萬麗替她加滿了水,徐英說,不喝了,還是得鼓足勇氣去送呀。萬麗原以為徐英大大咧咧什麼也不在乎,現在才發現她心裡也是有點彆扭的,萬麗點了點頭,表示能理解。徐英說,來之前,光排這送禮的名單,就好難啊。理解的人,還好說,不理解的人,就說是拍馬屁,拉關係,跑官,什麼都說。其實這一點點白果,真的就是一點點心意,要是一袋白果就能跑到官,那這官也太好跑了。萬麗說,不送怎麼樣呢?乾脆不送,就沒有負擔了。徐英說,唉,開會是個機會,你不抓住機會,下次還不知等到哪一天再有機會呢。再說了,這個機會你不抓,那個機會你不抓,最後機會就不理你了。萬麗想起伊豆豆那天在聯歡會上也說機會,也要去抓機會用茶水去敬人,結果卻被她無意中用撿錢包的比喻使她打消了念頭。其實徐英的話也是自相矛盾的,既是一點點心意,又是抓機會,到底要抓什麼機會呢?但萬麗覺得,自己多多少少能夠體會一點徐英的意思。
徐英又走了,屋裡有點悶,萬麗推開窗朝樓下看看,樓下是一個很大的院子,天色雖然已經暗下來,但依稀能夠看到有三三兩兩的人在院子裡散步聊天,萬麗帶上房門,也下來,剛走出大樓,迎面就看到向問和幾個人一起從對面邊說話邊過來。萬麗到會後,一直是處在許多陌生的面孔中,甚至有一點孤立無助的感覺,這會兒看到了向問,好像一下子看到了一個親人,不由喊了一聲,向秘書長!向問微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這是萬麗頭一次見到向問的微笑,心裡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另幾個走在向問身邊的幹部,都和向問打招呼說,向秘書長,我們先走了。向問點著頭,他們就走開了,萬麗說,向秘書長,您也住在這兒?向問說,市委特意找這麼個偏遠的飯店開會,就是為了讓大家回家不方便,安心開會,要不然,這會兒恐怕都跑得差不多了。萬麗點了點頭,這麼近地站在向問面前,剛才一瞬間產生的向問像親人的那種感覺已經被緊張的情緒取代了,下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好在向問知道萬麗緊張,所以一直沒有放下和藹的微笑,說,小萬啊,頭一次參加這樣規模的會議,覺得有點亂吧。萬麗說,大部分人我都不認得,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向問道,那我就算是你一個熟人了。說得萬麗不好意思起來,緊張的情緒也緩解了一些,但還是沒有更多的話可說,也許因為站在當院,不太自在的緣故,萬麗覺得,面也照過了,招呼也打過了,應該走開了,但心底深處卻有個聲音在說:機會,機會。好像是伊豆豆的聲音,又好像是徐英的聲音。這個聲音拖住了萬麗的腳步,更拖住了萬麗想逃離的心思。
心思一集中,萬麗忽然就有詞了,說,向秘書長,上次那篇稿子,聽了您的意見,我明白了許多,後來又改了一稿,這次帶來了,想請您再看看。向問點了點頭,但沒有說話。萬麗看不出他是歡迎還是不歡迎,硬著頭皮說,您晚上還有工作嗎,過一會兒我送到您房間可以嗎?向問說,行。
其實萬麗的稿子還沒有來得及改,帶倒是帶來了,但仍然是給向問看的那第一稿,是不可能再原樣送給向問看的。剛才情急之中,要找藉口,就這麼說了,現在要拿了稿子去,倒是被逼到絕境了,趕緊坐下來,試著能不能立刻改出一點來。也是奇怪了,本來這一天下來,腦子裡亂哄哄的,可一坐下來,一看到稿子,一進入思考,萬麗不僅思想高度集中,而且思維也意外地活躍,意外地興奮,把那天聯歡會上向問跟她說的話,一字一句都回憶了起來,以向問的觀點為指導,嘩嘩嘩地就把文章改了一遍,通讀了一下,自己也意想不到這麼順利。
萬麗一進向問的房間,就注意到他房間的牆角也像徐英的牆角那樣排著一排東西,但不同的是,這不是向問帶來的東西,而是別人送他的,所以那些袋袋包包都不一樣。有的看得出是菸酒茶之類的,也有的包得嚴嚴實實,看不出是什麼東西。萬麗想到這時候徐英還得提著白果一房間一房間地敲門,不由想起一句老話,羅漢拜觀音好拜,觀音拜羅漢難拜。徐英和向問都是觀音,但徐英這個觀音,要去拜好多羅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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