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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的,因為自己找向秘書長說這件事情,除了她和向秘書長,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如果有第三個人知道,那肯定是向秘書長說出去的,那自己對向秘書長、對機關的一些基本看法,無疑會受到根本性的最沉重的打擊。萬麗想著,不知為什麼,心慌意亂起來,眼前都有點發黑,好像在她面前,是一個黑乎乎的深洞,她看不清裡邊的東西,更看不到底,而自己卻不得不往前走,走過去,是掉下去葬身萬丈深淵,還是能夠一步跨出個新天地,萬麗完全沒有數。伊豆豆見萬麗沉默了,又說,你這就嚇著啦,更厲害的還沒跟你說呢,許大姐還不擇手段地做了一些事情——但可惜機關算盡,也沒能把戴部長抬上去。
萬麗說,你這張嘴,越說越豁邊了。伊豆豆說,我就不跟你說了,說出來不要把你嚇暈過去。萬麗說,我至於嗎?伊豆豆探究地看了看她,說,至於的,至少現在還是至於的,今後嘛,你成長了,老江湖了,可能就不至於了。說著,伊豆豆又大笑起來,好了好了,不跟你說政治了,政治哪是你我玩的,你也別多想了,不說你了,說說我吧。萬麗說,是呀,你不是要調辦公室的嗎?伊豆豆說,等你呀,等你休完產假,我再來,要不然,我進來了多孤獨啊。萬麗分辨不出伊豆豆是笑話還是真話,也只得跟著她打哈哈,那好啊,你等著我啊。
伊豆豆來過後的第二天,許大姐也來了,婆婆給許大姐泡了茶,就進廚房忙乎去了。許大姐就說,萬麗,我聽伊豆豆說,你婆婆對你挺好的,把你都吃成個胖媳婦了。萬麗聽了這話,就覺得許大姐也是伊豆豆拱了來的,嘴上不由得說,伊豆豆昨天來過。許大姐說,是呀,她還說,她買了兩三歲的小孩穿的衣服給你家小毛頭穿,笑死我了。萬麗說,她以為剛生下來的小毛頭和兩三歲的孩子差不多大呢。許大姐說,看你氣色什麼的,都不錯啊。萬麗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婆婆很會燒菜,真的把我吃胖了。許大姐說,我看得出來,你婆婆是個厲害角色。
萬麗沒想到許大姐會這麼說,到她家來看望她的同事朋友們,都說她婆婆和藹可親,待人熱情,唯有許大姐這麼說,說在了萬麗的心上,萬麗忍不住道,還是許大姐眼睛兇。許大姐笑道,不是我眼睛兇,是我有切身體會——你們可能都不知道,我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一直是和婆婆一起住的,可明白婆婆的心思了。不等萬麗表示什麼,許大姐又說,我公公去世得早,老戴是個孝子,結婚前就提出這個先決條件的,我們一結婚,婆婆就住在我家了。萬麗說,現在呢?許大姐說,去年去世了,活了八十九,無疾而終,死的時候,臉色清白粉嫩,像上了妝一樣。許大姐笑了笑又說,我聽伊豆豆說你婆婆的印象,我就知道你婆婆是哪種老太,萬麗,你應該明白一點,媳婦對於婆婆來說,是永遠的敵人和對手。
萬麗笑了起來。許大姐又說,我說的是內心深處的,靈魂深處的,骨子裡的東西,不是表面現象,表面上,有的婆婆與媳婦不和,有的婆婆與媳婦關係相當好,可能你們的情況就屬於後一種。萬麗又笑了,說,那許大姐,當初你們的情況呢?許大姐說,我們的情況和你一樣,所以我最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只是有一點,我想跟你說的,永遠不要指望婆婆像疼兒子那樣疼媳婦,她在給兒子夾菜的時候,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在給媳婦夾菜的時候,是假的,是做給兒子看的,是做給媳婦看的,也是做給自己看的。萬麗說,這是自然的。許大姐說,不過這也正常,可別想不開,換了任何人,都一樣,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孩子慢慢大了,你就體會到了,我也是在自己的孩子長大後,才慢慢地知道了這一點。一開始,我也是不習慣的,總覺得我這婆婆,為什麼人人說她好,就我自己心裡彆扭,我老是檢討自己有什麼問題,以為自己心胸太狹隘,多少次想改,想跟婆婆親熱起來,但就是不行,如果勉強自己,也實在太委屈自己,後來也就放棄了這種努力,婚姻是鞋,家庭關係也是鞋,婆媳關係更是鞋,只有穿著這雙鞋的兩隻腳能夠感受到,別人是無法理解、無法替代、更無法幫助的。
萬麗聽了許大姐這番話,覺得特別的合情合理,特別的舒服,伊豆豆說許大姐因為戴部長沒有扶正而變了個人,情緒低落什麼的,萬麗卻沒有感覺出來,反倒覺得許大姐比以前更親了。許大姐又說,不過萬麗,婆媳關係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不太放在心上,反而不會有大問題,太放在心上,太當回事情,結果小事情也會變成大事情。你在婦聯工作過,婦聯的同志,對這一點最清楚,最有發言權,只要夫妻關係好,婆媳關係就是一個次要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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