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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伊豆豆說,你不想要你的房子了?
就在萬麗把調研報告交給計部長的當天下午,南天服裝城出了一件大事情,幾個個體工商戶打傷了服裝城的一個管理人員和一家國營服裝企業的經銷人員,事情鬧到市委,平劍剛書記立刻簽署了意見:嚴懲兇手。
不久之後,南天服裝城的個體工商戶,撤離的撤離,收攤的收攤,一下子就潰不成軍了。
陳佳為了上好計部長點名的這堂理論課,做了精心的充分的準備,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第二個星期又過去了,卻始終沒有下文,計部長偶爾碰見陳佳,好像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陳佳自己看不出有什麼反應,倒是趙軍替她著急,後來忍不住問了計部長。
趙軍從計部長那兒回來,知道陳佳等著他的回答,但他卻不說話,一直等陳佳走了,趙軍才走到萬麗辦公桌前,問道,萬麗,你到底還是把陳佳的那份報告給計部長了吧。萬麗說,是給了,但是當時就拿回來了,我跟你彙報過的。趙軍說,那計部長怎麼知道陳佳寫的什麼?計部長說,文采好不好,不是問題的關鍵,文采是為觀點所用的,觀點錯了,文采越好,問題越大,危險越大,觀點對了,文采差一點,還是好文章嘛。這不明明是在說陳佳的報告嗎?他怎麼會看到的呢?萬麗說,我怎麼知道?趙軍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只是淡淡地瞥了萬麗一眼,這一瞥,像一道尖利的冰川,刺得萬麗心裡直發毛。
過了一天,康季平來找萬麗,一見了面,康季平劈頭就問,萬麗,你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吧?萬麗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我臉色很難看嗎?康季平說:你臉色不好看,但你的心裡更不好受。萬麗喉頭一哽,淚水就噙在眼裡了,噙著淚說,你怎麼知道?康季平說: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你站在我的面前,欲言又止,我一問你,你轉身就走,我就知道你有難題了。萬麗的淚水就止不住地淌了下來,她將服裝城事件的前前後後都告訴了康季平,鬱積在心裡的苦悶吐了出來,一下子覺得心裡好受多了,她等著康季平給自己作一個判斷。康季平卻說,好了,萬麗,沒事了。
萬麗不解地看著康季平,康季平說,你現在已經不覺得有那麼多的委屈,也沒有那麼多的後悔了,是吧?萬麗說,是的,心裡舒服多了,但是我仍然不知道我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這次過去了,還有下次,還有下下次。康季平說,在這樣的問題上,我無法給你任何答案,說實在話,我也不知道你該不該把陳佳的報告交給計部長,我的作用,就是聽你說,看你哭,你說過了,哭過了,就好了,雨過天晴,你又是你了,你又振奮起來,你又活過來了。萬麗卻搖了搖頭,一想到今後漫長的日子,漫長的永遠沒完沒了的競爭、鬥爭,她心裡就不寒而慄,情緒頓時又低落下去,悲觀地說,我可能不適合在機關工作,可能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到機關來,要是留在學校——康季平打斷了她的話,說,萬麗,要是錯,也錯在我,是我動員你來的,但我認為你沒有錯,你會進步的,只要你有足夠的耐心,還有,我認為比較重要的一點,即使在機關工作,做人也要有自己的個性,就像寫文章,沒有個性的文章,不容易讓人記得住。
萬麗說,在機關怎麼可能做有個性的人?只能委曲求全,只能夾著尾巴做人,只能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康季平說,我不同意你的說法,在我看來,機關裡許多人都是有個性的人物,就說你熟悉的幾個女同志,你看看,哪個沒有個性,伊豆豆,沒有個性?餘建芳沒有個性?還有金美人、包括從前你們那個許大姐,哪個沒有個性?萬麗說,你說得都對,可是我仍然看不清自己前邊的路,你說個性,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個性是什麼。康季平說,你的個性,就是心地軟弱、正直善良,又有非常強的進取心。萬麗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更不應該來機關了,要想做好自己,首先一個,就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但在機關做不到啊!有時候,如果不肯違背良心,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走上前,你能明白嗎?康季平點頭說,我當然明白。
萬麗說,就說這南天服裝城,明明是那些國營和集體企業欺負個體工商戶,但因為市委的大方向是傾向另一邊的,不贊成在南州市大力發展個體經濟,我能說實話嗎?康季平說,在不能說實話的時候,就儘量不說話,先回避著再說。萬麗,你得明白一點,有些事情你如果做了,可能對眼前確實會有用處,但這種用處,只是暫時的,讓人走不遠,要想走得遠,就先要把眼光放遠,不計較一時一地的得失,不要計較那些蠅頭小利,更重要的一點,萬麗你一定要記住,你和別人不一樣,你一旦違背了自己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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