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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惚,這樣地想。
這人怎麼這樣狠。這樣狂。這樣拿命不當命?!
自己的“五雷轟頂”,隨時可以把他轟成千百片,可是自己每一次蘊釀暴雷。尚未成形,劍光已至!
劍光如電。
電光永遠閃在雷鳴之前。
電劍引發了雷震。
自己的“五雷轟頂”,每一次都只好提前發了出去。
提前發出的雷,聲勢遠不及蓄勢而發的雷轟,可是雷動每一次都是被逼發。誘發或引發,這使得自己的雷功越來越散、越來越不易凝聚。
剛才之所以對他只發了一雷,而不還擊,除了為了要摸清楚他的劍術家數之外,主要是因為“五雷轟頂”,威力至大,但不易凝聚。
自己當然不想自後暗算,仍然擊空。
我回萬雷豈是背後傷人且居然傷不著人的人!
可是,現在自己已數雷擊虛,再這樣下去,元氣就要耗盡,真氣就無法凝聚。
更可怕的是,這個年輕小子,腳步浮搖,指東打西,劍法遊移不定,而身法也踉蹌不己,有一次居然還挺身捱了自己半道雷殛。
這是什麼身法?!
這是什麼打法?!
這小子難道光要自己的命,不曉得保命?!
火光熊熊,快燒過來了,再這樣打下去,可討得了好?!
“五雷轟頂”回萬雷的名頭,可會空擲在這裡?!
——回萬雷在雷轟方邪真的時候,在他縱橫江湖二十五年裡,從當年他力戰雷動天而後,第二次有了無由的懼意。
黑旋風小白趕在車隊的前頭,在顏夕之前、池日暮之前、洪三熱之前。
當小白髮現前面有火光沖天的時候,已促馬全力衝刺。
他一旦發現在火光中有兩條激斗的影子,立時就站在鞍上,所以比誰都瞧得清楚。
原來方邪真的住處,已成了一片火海。
小白最近常來此地,有時是來送禮,有時是來監視,有的時候是陪池公子來,有的時候是陪劉軍師來。
所以他非熟悉這個地方。
可是這地方只剩下了宛似張牙舞爪吐舌的一片火海。
火海前有兩人正作殊死戰。
一個像一團鬱發的旱雷,比火焰還要猛烈。更陰鬱怖人!
一個像一道電光,飄忽不定,森碧的寒電。
他看見雷鳴電閃,兩個人都倒了下去。
一個崩倒如千年的巨木。
一個像一道折斷的電。
這兩個人他都認識。
一個是妙手堂回家的回萬雷,一個是蘭亭百邀無功的方邪真。
這時候,又有兩道人影飛掠出來。
一掠向回萬雷,扶起來。
一掠向方邪真,一槍刺落。
黑旋風小白大喝一聲,“不許殺人!”那人一怔,槍還沒有刺下去。
顏夕即伸出頭來疾問:“甚麼事。”小白道:“方公了受傷了,有人要殺他。”顏夕情急地道:“快救他。”但車隊離出事的地方至少有三四十丈遠,小白縱身三起三落,仍有二十丈的距離。
顏夕急道:“他不能死。”池日暮向七發禪師一點頭。這時連洪三熱也打馬狂奔,要急截住那人下毒手,可是又怎來得及?
那人已一槍刺落。
地上的方邪真卻勉力翻了翻身,槍刺空,再刺。
七發禪師的眼睛突然睜大,發出火焰一般的光芒。
他在身前懸掛的口袋裡一掏,竟掏出一把小弓。
火紅色的小弓。
他反手往發上一拔,然後搭箭。
他的“箭”竟是一根頭髮。
奇怪的是他的短髮裡竟隱伏了這麼一根長髮。
“嗖”的一聲,這根頭髮射了出去。
頭髮居然給他拉成一條直線,不知是因為太細還是火光大耀眼之故,就再也難以辨認了。
可是那使鉤鐮槍的人忽然撫臂,大叫一聲,那攙起回萬雷的人,很急逼的說了幾句話,也扶著這使槍的人,施展輕功,飛掠而去。
七發還要張弓,池日暮大喝道:“不必了!救人要緊!”
小白這才趕到。
地上的回萬雷,還有那兩個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都不在了,地上只剩下了方邪真,還有一具少掉半邊臉的屍體,左半身子已沾著了火。
顏夕也掠出了車來,她看見方邪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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