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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大變,立即棄笛,摺扇崩地彈出尖刃。
方邪真一劍沒能殺了劉是之,也是一震,兩人身子同時都落了下來,各換了一招,兩人腳同時沾地,竹子也分兩爿塌在地上,竹枝竹葉,掃拂過兩人身上衣袂。
兩人都沒有動。
然後劉是之的喉嚨格格作響。
他丟掉了摺扇,痛苦的抓著咽喉,方邪真道:“你剛才一擊無功,不該馬上去棄了鐵笛的。早上我到過兵器房,憑兵器附著的記錄,知道你常借用這支暗器,因而推測你在洛陽道上,池二公子遇狙之時,你雖帶了出來,在那種危急的情形下,卻仍沒使用它,分明是存有自保的私心。這鐵笛幾乎已成了你的專用品,所以,我做了點手腳,讓它第一按不能發射,第二次按就能如常射出‘九天十地、十九神針’了,可惜你……”
劉是之艱辛地道:“你殺我,池日暮知不……知道……?”
方邪真道:“知道我殺人,但不知道是你。”
劉是之痛苦得五官都抽搐在一起,慘笑了一聲:“殺楚……”又勉力說:“你……知不知道……他……他也是……是殺……”他一面說,喉嚨的傷口不住的溢位血來,但他竭力想把話說出來。
不過,蟬聲似乎是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沒辦法把話說出來。
方邪真也想聽。
他也很想知道劉是之臨死前究竟想說些什麼。
不過他也聽不到了。
蟬聲靜寂。
劉是之已經死了。
劉是之倒下去之後,他掀開劉是之的衣襟,才知道他身上穿著金絲護甲,他發出第一劍之際,劉是之頭頸前俯,劍尖自他胸襟直劃自小腹,雖仍劃破了護甲,但卻未傷及皮肉。池日暮把當年池散木的至寶護身甲也交給了劉是之,對他禮重可想而知。
如果劉是之不放棄鐵笛,再按第二次,方邪真縱殺得了他,也要面對“九天十地、十九神針”的可怖威力。
他自己也沒有把握,是不是能躲得過、避得開、接得下、擋很了?
他一面想著,一面取了鐵笛,用拇食二指一挑一挾,把一片原先卡笛孔間的指甲,彈了出來。
他準備把這根鐵笛,交還池日暮。
他也準備把自己的生命與力量,交給蘭亭;蘭亭也許不是一個十分值得投身之處,但唯有盡力投身,才有可能把蘭亭建立得更完善無憾;其實放眼洛陽城裡,舉目蒼茫,又有何處是值得投身的?就算蘭亭只是一池臭水,也唯有清水的注入,才能使它逐漸恢復清澈。
方邪真這樣走向蘭亭的紅牆綠簾之時,蟬聲又響起來了,他心中起伏著一些疑惑、一些尋思:“殺楚”究竟是不是追命所查得的意思?劉是之臨死前到底是想說些什麼?他臨死前的那一句“殺楚”又是何所指?他投身蘭亭,面對小碧湖、妙手堂和千葉山莊的鬥爭,能夠改變些什麼?“百仇門”的舊部,能夠重建“不愁門”嗎?到底是誰殺死爹爹和靈弟的?他和顏夕、池家兄弟日後又如何相處?
這些,他都還沒有答案。
答案總是在人生的前面,疑問都留在後頭。
他手腕上繫著的藍絲中微飄,白衣沾著微塵,他忽然想起那首憂傷的歌,不禁低聲哼著,走出竹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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