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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逖點頭。
盛雲城下的戰事持續了五天,訊息傳到了嵐京,卻得不到援兵增援的跡象。姜逖戰袍染血,夏泠與趙十七也在城頭堅持了兩天未下前線。
北祁人在城外駐紮,軍隊如山如海。
正當他們漸漸阻擋住了北祁人的攻勢,忽然有緊急軍報從瓜洲傳來:“啟稟將軍,瓜洲城陷入重圍。”
“怎麼可能?”姜逖黃眉倒豎,瓜洲乃是商賈重地,本在盛雲城的保護之下,只是這幾年南方政變、水患多加壓力之下,盛雲城的兵力未曾有很好的增加。夏泠在大漠之時,羌零族正值勢力強大,後經奪王之戰,羯庫如今自顧不暇,便被北祁繞過庫勒爾草原直入中原!
瓜洲乃是富裕之地,姜逖必須派兵力前去增援。夏泠知道姜逖手上兵丁不廣,對他道:“將軍將驚雲騎留給我,我替將軍守盛雲城,將軍帶兵去瓜洲。”姜逖道:“驚雲騎只有五百人,怎能守住這個大城?”
“我帶兵不如你,守城不會比你差,五百人足矣。”夏泠很肯定道:“瓜洲不能丟。”
姜逖曾在他麾下多年,對於他十分信任,情急之下無力迴天,他將驚雲騎留給了夏泠,帶著大部分兵力前去增援瓜洲。
夏泠調配得當,佈局穩妥,縱然只有不多的精壯士兵,仗著池深城堅,帶著一些老弱兵丁,在盛雲城一天一天拖著時間。
十七說:“為何嵐京還沒有人前來增援。”
“會來的。”夏泠道,“不過,他們增援的是我們身後十里地的涵碧關。”
“為何?”
“這麼多年來,你沒發現盛雲城從來沒有委派過皇上得力的戰將嗎?”
十七點頭,的確,當初盛雲城的守將都曾遭到過此處沙匪的冷嘲熱諷。夏泠之前是一位“草包”將軍,夏泠被稱為“花瓶”將軍,而且他在京里名聲不好。姜逖則出身微寒,年紀也輕,不夠服眾。
“盛雲城乃是涵碧關的前沿陣地,只不過此處情形複雜,很少發生大的戰事。所以盛雲城一直由南煦管轄,一旦漠北勢危,真正的後著都在涵碧關。”
“那我們還守什麼呢?”
“當然要守,南煦的土地,理應寸步不讓!”夏泠抬頭道,“而且,盛雲城也經過了這些年的經營,北祁人橫絕大漠來的人數有限,他們已經兵分瓜洲,我們不應自棄城池。”
“報公子,來了一個羌零人,箭法很好,已經射中了我們六個准尉了。”忽然有人進來稟報軍情。
“羌零人?”十七與夏泠對視一眼,便來到城牆上。
城外冬日的天空宛如鉛灰,黑壓壓的北祁人馬前,赫然站著一名身高白膚的羌零人。
“恩波?”十七與他較量過,“恩波是羌零人的第一箭手。”
恩波看到夏泠出現在盛雲城頭上:“夏將軍,我們又見面了。”他的箭嘎嘎嘎拉起,對準夏泠狂笑道,“你這回還是靠這個女人擋箭嗎?”
“北祁人好狠,”十七道,“引開了姜逖,用神箭手來對付驚雲騎。他們如何對我們的情況瞭如指掌?”
夏泠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神。
十七問他:“你分明在北祁有人手,為何對這次偷襲並不知曉?”十七記得那一日在嵐京祭天打馬球時,夏泠給她安排過間人。
夏泠泛起一絲苦笑:天書樓在北祁的間人,再大哪裡大得過郗道羿去?
阿羿出身寒門,在南煦的門閥制度的壓制下,空有滿腹才學,枉自文武雙全,可是不能在中原獲取高官,夏泠發現他與北祁的納蘭容月容貌接近,便慫恿他去北祁為了間人。
阿羿在北祁之後,受過許多艱難,如今不能回來,所以這些年對於夏泠頗有成見。自從李墒即位,他也就順理成章地斷了與夏泠的聯絡。經年不見,不知道他的心思到底如何了。
穿大漠,過羌零,為何北祁的這次籌謀,君莫忘與李墒不知有沒有得到阿羿的訊息?
他在天書樓多年,君莫忘要問他拿“沙漠之眼”,他不肯同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為了追查君莫語的死因,他曾將天書樓進行了一些發展,各國上下都有他們的眼線。這股力量如若控制不當,會成為貽害世間的怪瘤。君莫忘要錢自然為了進一步壯大天書樓,殊不知“孰欲魚人,人亦魚之”,天書樓就是一把雙刃劍,能傷人亦能傷己。
“嗖”一支利箭擦空而過,趙十七抬手一刀替夏泠格開,恩波在城下哈哈大笑:“夏泠,這個女人可以替你一個人擋箭,可能替你擋去其它人的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