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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肆意地鋪灑在他飽滿的額與好看的眉骨上,使他微眯了眼,襯的睫毛愈發的長;他懸膽般漂亮筆挺的鼻子為薄薄的唇打上一片陰影,好看得過分。這是我頭一回這麼仔細地打量少主,且令我驕傲的是,少主是這樣禁得住打量,甚至愈打量愈好看。我瞧著瞧著,情不自禁便呆了。
房中是墨香與幽幽的青木香混合而成的新香,開初嗅時很是闇淡,並無什麼大的想法,嗅得久了,竟驚豔得無法自拔。
少主亦讓我驚豔得無法自拔。
令我無法自拔的那人卻是個手笨的,自個兒挽了半天袖子也未成功,一抬頭便瞧見了呆頓頓的我,霎時驚喜,綻出一個春風般的笑來:“阿蘿來了?來,幫我將袖子挽上。”
我仍沉浸在方才的一抹驚豔中,忘了抽身。
“阿蘿?”
這才反應過來少主在喚我,匆忙掩住兩頰,不知所措。少主又喚我:“杵在那做什麼?快過來。”
只得不情不願地捧著臉踱過去。
少主大喇喇地伸了胳膊到我跟前,我不得不放下雙手,又怕被他瞧見我臉紅,故而只能把頭往下低一低,又低一低,再低一低。
他甚奇怪,摸了摸我的頭,捏向我腮邊的肉,討趣道:“又沉甸了,捏著舒服多了。”
我的臉紅得更厲害。
三下兩下給他挽好了袖子,他笑著道謝:“多謝娘子。”
這個不要臉的……抬頭剜他一眼,卻被他捉過來親了一口:“娘子,為為夫磨墨吧。”
許久未摸墨條,再上手時,居然前所未有的熟稔。
少主微微側過頭來瞧我。二人相視一笑。
經任勞任怨的書童我磨出來的墨汁十分細潤鮮亮,少主筆下的“幾重煙蘿”四個大字更為唾玉鉤銀,落紙菸雲。常言道一字見心,少主其字亦如其人:展而不收,收而不放,放而不露,露而不拘。
他呵了呵印章,又斟酌一番,才將“縉川”二字留在了左下角。
“日後若得空,便將它裱起來,掛在你的房間裡。”
我點了點頭,緩緩地撫摸著風乾了的墨跡,眼眶溼潤。
這樣平靜安逸的日子,從來不曾出現在我的幻想中,而現在,它竟這樣鮮明地存在著,發生著,就在我的生命中。多麼不可思議。
日頭懶散,樹影藹鬱。大千生靈,終有一日散盡,一日渙滅。無論眼下情境是否艱難、前路是否光明,只要身旁的人依舊相伴,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少主自背後鬆鬆環著我,下巴抵在我的髮間,輕聲詢問:“怎麼了?”
“無事。”我抱著他堅實的手臂,心中忽而無與倫比的堅定。眨了眨眼睛,雙手一路向前滑去,與他牢牢地十指相扣。我掩去眼角淚意,回過頭來輕輕的親吻少主。
這是一個溫柔的、輕緩的、甜沃沃的吻。目眩神迷間,是少主同樣溫柔的、輕緩的、甜沃沃的嗓音:“松蘿共倚,相濡以沫。”
“嗯。”我轉過身來,環住他的脖子:“松蘿共倚,相濡以沫……”
於是那日,少主扯了張新宣,大筆一揮,又贈予我一幅墨寶,上書“美色誤人”四個大字。我沉吟半天樂呵呵地收下了,默默地盤算著,這蓋是我整個人生中的收到的最高褒獎了。
少主又心甘情願地下廚做了一道醬野豬肉,味道雖不甚地道,也算湊合。兩人頭挨著頭,臉挨著臉,我餵你一塊,你餵我一塊,亦吃得不亦樂乎。
而那時沉浸在海誓山盟中的我怎會想到,有朝一日,“松蘿共倚,相濡以沫”,會成為一句詛咒。
作者有話要說:“為為夫磨墨”打成“為為夫摸摸”什麼的……太暴露氣質了……╮(╯▽╰)╭
☆、第十章·何智憂命終(3)
春困秋乏在我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驗證。
日上三竿,少主叫了我八回不成終於使出了殺手鐧,絕殺癢癢撓,硬是把昏昏欲睡的我“請”下了床。
我迷迷糊糊地穿著衣服,偏頭瞧見少主正蹲在門口同一只扎滿了紅果子的刺蝟說話。微笑情不自禁爬上嘴角。
不久少主推門進來,遞了一顆果子給我,上面還有個針扎似的洞。我不客氣地接過來啃了一口,清脆多汁,簡直甜到了心裡去。不由地口齒不清地誇讚道:“這果子真甜!方才那隻刺蝟很會挑嘛。”
他笑眯眯地揉了揉我的發,道:“你都看到了?那隻刺蝟說他可擅長這個了,送了我兩顆,我在溪邊洗了洗就拿回來了。唔,他還說後山上的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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