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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地嚥了口吐沫,張了張嘴,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凌亂了半天只擠出一句:“……如此,委實可惜。”
她橋舌不下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這就是你想說的?”
愣了一愣:“不然我該說些什麼……”
看她滿臉不可置信,心下疑惑,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我先前衝她比劃那麼一下時欲說但不打緊忘了的話,於是衝口而出:“那這與你來人間尋我有什麼關係嗎?”
連痕嘆了口氣,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惜:“殿下說你缺心眼,我還以為他同我玩笑,不想果真如此。”
緊了緊拳頭,滿腔的怒火倏然溢滿了胸腔。
我氣的並不是少主罵我缺心眼,其實這不過是一個精準的評價,因為我實在是很缺心眼。令我生氣的是,少主竟然同別人這樣說我。
我承認自己是個缺心眼的慫包,在外人面前向來抬不起什麼脾氣,縱使是生了氣也表現不大出來。何況,此時我也並未想要表現出來。
可煙蘿啊煙蘿,你在氣什麼呢?她是少主名正言順的妻子,少主同她說什麼,都是他的自由,與你無半點關聯。
“十幾年前,我就曉得他的西殿裡藏著一個姑娘。今日一見,居然還是這樣婑媠花容的一個。”
我的心中忽然竄過一絲涼意。
少主將我保護得有多麼好?
不許我外出,亦不許他人見我,就連服侍的婢子們的身上都被下了咒,若將關乎我的半點事說出去,便會當場暴斃。
連痕譏諷一笑:“你是不是想問,我是如何知曉的?”她甚是悠閒地在庭院中踱著步子:“我且告訴你一個名字。”
“你可否記得,一個叫芳谷的婢女。”
呼吸一窒。
我自然記得。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我倒要看看,那女人長了副什麼樣子,直把殿下迷得五迷三道?”
“真委屈了快要嫁過來的連痕公主,放眼魔妖二界,有哪個不自量力的女子敢與她比美呢?”
“你們若將屋裡頭這位姑娘的半點訊息透露出去,或是讓她聽到了什麼不好聽的,下場必定比那餵了蒼狗的小賤蹄子芳谷還慘。”
連痕慼慼然一笑:“記起來了嗎?芳谷是我的義妹。”
原來,那名因為忤逆我而失了性命的婢子,是連痕的義妹……
我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五千年前,我隨哥哥上上申山尋楛木,好為我作箭。時逢異獸當扈出沒,哥哥便叫上好友一同前往。他的這位好友,自然就是縉川。”
她苦笑一下,道:“這戲碼許是老套了些,但自古以來多少痴男怨女,不都是因此陷進去的麼。”
我略一分析,此時該來一段英雄救美,美人兒獲救,以身相許,自成一段佳緣。
蓮痕揹著我,聲音飄忽:“不錯,他救了我。自那時起,我便一心想要嫁給他。不想,竟半路殺出來了一個你,輕而易舉地搶走了我早已視為己物五千多年的東西。”
“起初哥哥說與我時,我還滿不相信。直到芳谷自告奮勇潛入魔界,為我捎來第一封信時,我才曉得,哥哥說的,竟皆是真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了嗎,煙蘿?”
她轉過身來,縱使隔著甚是遙遠的距離,我也感受得到她渾身的殺氣:“我恨你搶走屬於我的男人,恨你造成了芳谷的死,甚至連你這副好皮囊,都讓我恨到牙根兒癢癢——妖魔二界第一美人?不,那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被縉川保護起來的你。”
“多諷刺。”她冷笑出聲:“現在,我卻要來扮演一個勸你回魔界的角色。”
我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努力維持著面上冷靜:“你大可以不來。是少主希望我回去?”
卻見她忽而鄭重了神色,緩緩道:“是魔界希望你回去。因為能救殿下的,只有你。”
我不甚明白連痕做什麼擺出一副整整截截的模樣,繼而聽得這樣如此天方夜譚的回答,不由兀自訕笑一聲。
我救少主,且只有我能救少主?這個玩笑,未免開得過於大了。
月輪已籠了層稀薄的霧,叫人看不清楚。相月的天啊,連一向清冷冷的月都顯得暖了。
我不由得想起少主。
我想起少主為我親手釀製的荔枝酒;想起十年前他因為我的一句玩笑而上至天界討要一粒雲生笑花種,辛苦帶回卻無法在魔界種出;想起他教我彈琴,十指修長有力,撥出的曲調有如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