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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我讀了他的想法,但也僅僅是一個想法而已,並未往深裡讀他的心。何況我與這位三魔王,有如井蛙對雲龍,乃是個雲泥之別。放開這一點不談,我與他接觸的並不算多,瞭解亦甚少,故而他而今的這番話,除了令我目瞪口呆外,也沒什麼旁的作用了。唔,還有一點被寵若驚。
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將他冰涼冰涼的爪子撥了下去,這才憋出一句:“為什麼?”
他思慮一番,嘴角復又掛上了一抹笑意,直瞧得我眼暈,“我承認,最開始是被你的容貌所吸引,然而後來我發現,你是一個可愛的、執拗的、有主見的姑娘。你從來不曾屈服於什麼,即便是敵人再強大,即便心裡再害怕,你都能梗著脖子硬抗。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點。你嘴硬且毒舌,損人的時候,很可愛。”他微微一笑,道:“這些可夠?”
我很想答一個“不夠”,但不夜侯他深情款款的模樣早已激出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只得啞著嗓子頗尷尬地答了句“夠了。”
沉默。
我這頭遲遲未給一個明瞭的答覆,惹得他不大耐煩,皺了皺眉,問道:“那,你可願同我走?”
我活了兩萬來年頭一次遭到告白,拒絕人這個事,沒什麼經驗。心中正糾結著措辭,張口剛欲先說點什麼拖上一拖,便很是適時地被一個聲音打斷。
“煙蘿姑娘,我妻子同你的那一戰,我替她打。”
“呃”字的口型還未擺好便僵在了原地。
這個聲音我聽了數十年都沒有聽膩。這個聲音有些低,沉沉的,很好聽。喚我的時候,常常帶些啞啞的潮氣,與空氣廝磨出別樣的味道。我曾一度認定這個聲音是世上最好聽的,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推翻我的這一認知。只是我從未想到,他會用世上最好聽的聲音,宣判我的死刑。
這個他,是世上最殘忍的人。
喉嚨裡鈍鈍的,如同被掰著嘴巴灌進了一口滾燙的開水,我閉了閉眼睛,不動聲色地將眼淚逼回身體裡。
在縉川帶著連痕與魔軍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便無數次地在心中告訴自己:煙蘿,這個前一刻還同你躺在一個被窩裡為你暖身子的人,本就不屬於你;這個陪你度過了許許多多美好時日的人,與你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
即使他再愛我,也不能許我一個安穩的終老。更何況,眼下我連他到底愛不愛我都不曉得。我一向不大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所以也從未問過他這個問題。但此刻,我卻格外想問一問:縉川,你到底愛不愛我?
未免太矯情了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轉過身來抬頭直視那雙我一直躲著的眼睛。
他的雙眼如一潭幽深的湖水,表面平靜卻暗自兇猛的水流擠壓過我的胸腔、掠奪走我的呼吸後,水草緊接著從四面八方湧來,纏住我的四肢。最終,我的屍體墜入最深的湖底,萬劫不復。
縉川將連痕王妃攬至身後,而她耀著星星般的水眸露了一片情意,繼而被他寬闊的肩膀遮住不見。滿滿一蒼穹的星子似乎都成了這對璧人的陪襯,刺眼得很。
我冷眼瞧著,半絲旁的表情都沒有,涼涼道:“實在對不住,承不了殿下的意。”
聽到“殿下”二字,他的身子微微地顫了一下,動作快得幾欲讓我懷疑他是否有過那一刻的悸動,他並不躲避我的目光,神色如常道:“為何?”
委實見不得他這副樣子,遂冷冷道:“我今日本就不想同魔界打架,反而是你的小妻子不識抬舉,非提什麼條件自取其辱,我答應了是因為她開罪我,我給她些教訓罷了,原也是不想動手的。殿下你別忘了,孟章神君已將我身上孃親留下的那一魄拿了去,煙蘿早就不是往日的煙蘿了。”
話說得有些重,連痕咬了咬唇,卻難得沒有作聲。
一語雙關,我曉得他聽得懂。如今的煙蘿,是真正的神魔之後——不死之身,神力通天,驚人美貌。
他點了點頭,淡淡道:“那煙蘿姑娘如何才會答應?”
繞著繞著又繞到了開初,這回我是真的失了耐心,沒好氣道:“叫你們魔祖出來見我。”
這話任誰說出口都定會得到一個不自量力的評價,可我與旁人不同,換做誰敢惹我呢?即便是魔界最大的頭頭魔祖,對我亦是忌憚三分的。
“為何一定要找我的父君?”
我對他嘲諷地一笑,道:“找他,自然是有事情要問。”繼而衝他揮了揮手:“我不想同你在這裡磨嘰,煩。你若能找了你老子來就速速動作,若不能便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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