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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色刷地慘白,怯怯地伸手去抓縉川的袖子。見他兀自瞧我並未躲開,似乎是來了底氣,死死地盯著我,另一隻手筆直地指向我的鼻尖,將以往端莊大方的儀態拋了個徹底,咬牙切齒道:“你卑鄙!我本想著你馬上就要死了,且讓你最後活蹦亂跳一番不與你計較,不想,不想你竟卑鄙至此,偷窺他人內心所想!我不曉得你用了什麼手段,總之我與你之間也沒甚麼和解的餘地,更沒那個必要。煙蘿,我是敗在你手上過,是忌憚著你,可無論如何你都莫忘了,將我三茶六禮抬進魔界,共飲合巹酒的人是誰?那日我險些被你所傷,將我救走的人是誰?現今站在我身側的人,又是誰?”
我自嘲一笑。站在你身側的人自然是你的夫君,只是這個人現如今已同我不再有半點關係。但難得抓著一個讓她不爽利的機會,委實不可錯過,我揩了揩衣襟上的落髮,神態自若:“我卑鄙?好罷,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我便也奉勸你一句好了:你也莫忘了,這段時間睡在我身側而不是你身側的人,是誰。”
連痕臉色大變,一張國色天香的臉上如同打翻了繪鳳凰的各色顏料,瞧這架勢,開個染坊都不是什麼問題了。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紫一陣五顏六色地過了一陣,驟然喝了聲“紫朱”,反手於空中一抓,流光閃過,手中已祭起一柄長劍。
又是把劍,我抱著胳膊閒閒地瞧著,心中不大中意。
許是世道使然,無論是神是魔亦是妖,都要搞一把長劍做武器,忒沒創意。打個架而已,圖的便是一個暢快,拿著把劍使著費事不說,還得於開打前花時間將法寶祭出,有這個空當,不如給他一掌。
但連痕手中這把劍倒是不錯,適才聽她喊了聲紫朱,這名字亦很是不錯。只是據說妖族這位妖族唯一的、被妖王寵得十分嬌縱的連痕公主的劍法,並不如她手中的紫朱劍一般討人當意。
挑了挑眉,她既已擺出了架勢,我也不好同她客氣。手中結起一枚印契,閒閒地睨著她:“王妃這是要同我打架嗎?唔,不巧不巧,得讓王妃失望了。煙蘿使劍使得不好,恐怕不能同王妃切磋劍術了。故而,只能徒手同你打一架了。”
她持劍的手狠狠地頓了頓,臉上更是爭奇鬥豔得緊。若先前她的臉色夠畫一隻鳳凰,而今蓋是夠畫一幅百鳥朝鳳圖了。
未免太不濟了些。
看來我實則是高估了她。我冷冷一笑,並不出手,捏著印契氣定神閒地候著。只是這回,連她的心思都懶得讀了。
“煙蘿同王妃打架,卻連把像樣的法器都沒有,本就失了規矩。這裡便讓王妃三招賠罪。王妃,請。”
等了許久也未見她有所動作,我漸漸有些不耐煩,散去指尖印契,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瞧著她。
連痕緊緊地捏著手中的紫朱劍,手指皆泛起青白,可見力道之大。我暗自嘖嘖兩聲,忽而見她上前一步,鑲著九芒珠的繡鞋從她大紅的裙角下一閃而過,一副豁出去了、英勇就義的樣子。
這是要鬧哪樣?我頗為詫異。
萬不能怨我因縉川而不看好他的這位王妃,原是從與她短短接觸過的那一次來看,她的確是個沒什麼本事的、虛張聲勢的角色。我也並非真的想同她打一架,之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探探她的深淺,兼嚇唬嚇唬她而已。這兩個效果不僅皆達到了,且達到的甚妙。更妙的是,竟還讓我目睹了一回連痕她可歌可泣的情義。
愛情這個東西,委實是個容易讓人昏頭的東西。所幸我早已不再擁有那個東西了。也不曉得這是個好事,還是個壞事。
至少就目前而言,算是個好事罷。
連痕手持紫朱劍,神色認真:“好,我同你一戰。只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饒有興致地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動作,道:“王妃且說來聽聽。”
她復又上前一步,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道:“今日若是我輸了,那麼我連痕以妖族公主的名義,以整個妖界保你離開,而你永遠不再與魔界來往;若是我贏了,那麼你隨殿下與我回魔界,歷天雷,承業火,入魔淵,永劫沉淪。你可答應?”
整個妖界的海口都誇下了,看來連痕確實是愛縉川愛到了一個不可自拔的地步。我微笑著把玩著髮梢,漫不經心道:“我原先聽他們說你蠢,是個沒用的繡花枕頭,還以為是因了你貌美,他們妒忌你,才有瞭如此傳聞。沒想到,這個傳聞居然是真的,且你不僅僅是一個繡花枕頭,還是一個蠢到不能再蠢的繡花枕頭。連痕,你這樣異想天開,你哥哥知道嗎?我是神魔二界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