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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他手中黑陰陰的罐子,深吸一口氣,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蓋子上。繼而絲毫不敢掉以輕心地,緩緩揭開了蓋子。
手中的罐子霎時瘋狂地搖晃起來,我險些控制不住,只得閉上眼睛施加念力。可罐中魔性太大,我抵抗不過,終於“噹啷”一聲,罐子滾落到地面,從中沖天而起一團嘶聲尖叫著的濃濁黑氣,原本封存在罐中的千萬顆兇獸之心已於積年累月間匯聚成一股魔魂,其威力可謂山搖地動,拉枯折朽,刮帶起漫天風沙。
我與後卿皆未料及此,一時均微微著慌。
“如今我們該怎麼做?”
掀天旋風將後卿的喊聲吹得破碎而飄渺,我的耳朵費勁千辛萬苦才撿起幾個丟在風中的字,勉勉強強湊成一句完整的話。想大喊著回答他,才發現一開口便是一嘴沙子,著實佩服後卿他老人家這個時候還能喊句話出口。我拿出刀子,毫不猶豫地割破了手腕,引得魔魂慘叫聲更加淒厲,腥甜的血腥氣激起了無數兇獸心中的慾望,不容我猶豫,猛地抓過後卿,帶血的手腕便覆上了他的唇,心中與他道:“喝了血恢復原身,壓它入陣,你我二人合力衝出魔淵,快!”
他呆愣的眸子睜得大大的,似乎還未從突生的變故中反應過來。我眉頭一皺,劈手砍上他的穴道,鮮血汩汩地流入他的口中。他的眸子仍瞪得溜圓,身體卻在一寸一寸地長大:身高有如拔地而起,直從地蹦子一樣的小娃娃竄上了天;乳臭未乾的模樣一點點褪去,眉目漸漸變得硬朗好看起來;此前那身不合襯的衣衫猶如一點一點變小一般,直到與他的身子完全契合,服帖地穿在他的身上。
我望著面前遽然完全變了個樣的高大男子,驚得連胳膊都忘了抽回。
說實話,這個樣子的他,倒叫我尋到了一絲熟悉的意味。怎麼說我從前囚在藏經閣中也不是個不求上進的囚犯,反而身懷八斗之才,閒著也是閒著,萬年來從不曾放棄讀書。什麼書能有史書有意思,因而一整套的魔史,被我翻了個遍。當中自然記載著一筆這位大名鼎鼎的魔星後卿的風流韻事,而書裡頭摹的那張小像,與面前的這個妖孽男子的形容,分毫不差。我與他相處了近三年,終於將他與我心目中的那個魔星後卿對上了號,由此,不禁熱淚盈眶。
後卿見我呆愣,不禁得意洋洋且自戀無比地甩了甩頭髮,同時將嘴邊我的手腕摘下來扔了回去,幻音道:“怎樣,見著小爺年輕貌美的模樣,禁不住心動了罷?”甩夠了頭髮見我淚眼汪汪的模樣,不由慌了神,手忙腳亂地蹲下身子抹我的淚:“哎你哭什麼,別哭呀,是不是我吸了你太多的血把你弄疼了,不哭不哭,小爺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撓了撓頭,又問道:“你究竟為個什麼事哭?”
我擺了擺手,眯著眼睛道:“我沒哭,沙子太多,迷眼睛了……”
後卿憤怒地站了起來。
做一個陣委實費了我不少時力,直直麻了兩條腿。我踹踹他的腳,又衝他伸出一隻手,示意他拉我起來。他傲嬌地瞧了一眼,冷哼了一聲,還是伸出了手。我站定在他身側,冷靜地在心中與他道:“後卿,你擾亂兇獸之心,我可使出法力,便由我來壓它入陣。”
他偏過頭深深地且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繼而,“當心”二字竄入腦海,我衝他安慰一笑,閉上眼睛發動咒術。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章·晝夜不捨之(3)
我覺著,那天的出場,可以說是我這一生中最輝煌的時刻,沒有之一。
我與後卿成功制住了那道魔魂,封入陣法,繼而憑藉著滔天的力量,衝出了魔淵。
石破天驚,飛沙走石間,我與他已穩穩站定於魔界的地面上。親切之感情不自禁從腳底板竄至天靈蓋。我執著後卿的手,感動到涕泗橫流:“老子終於逃出那個鬼地方了!”
後卿難得沒有嫌棄我碰他,反而反握住我的手,嘴上不忘糾正道:“不,我是‘老子’,你是‘老孃’。”
我:“哎。”
後卿:“……”
我們二人合力衝出魔淵所發出的那一番驚天動地的響聲將整個魔界撼了三撼,守在魔淵入口處的一眾石像受了兇獸之心的召喚,皆衝破石壁,無數亡魂並兇獸之靈齊齊召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幾欲劃破我的耳膜。
因我肚子裡還有一個,所以這具身體不大受得住如此刺激,胸腔一痛,被震得後退一步。後卿虛虛一攬將我的身子穩住,待我不再搖搖欲倒,才鬆開了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耳上一暖,他的雙手將無數可怖聲響一併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