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3/4 頁)
灼如星的目光。
戒備,疏離,審視。
這阿四,雖年紀輕輕,卻武功高強,且深藏不露。
裝作什麼都沒有瞧見,自顧一笑,低下頭默默倒茶。
嘉祉適時地探出一個腦袋,圓溜溜的眼睛自這頭扯向那頭,在從那頭扯回來,甚是謹慎地開口:“阿四哥哥。”
嘉祉向來有些怕阿四,約莫是因了他總帶著刀,又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臭臉。
阿四緊繃的臉部線條難得露出些鬆懈的痕跡,摸了摸嘉祉的腦袋,問道:“你百濯哥哥呢?”
嘉祉接過我遞過去的桃子啃了一口,含混不清地道:“唔,百濯哥哥啊,百濯哥哥大概是躲起來了。”
耳邊遠遠傳來尹百濯清晰的哀嚎聲:“我不要跟阿四回去!阿四會用眼神幹掉我的!而我爹會打斷我的腿!”
有些忍俊不禁,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道:“他在師父房裡叫喚呢。”
話音剛落,才覺出些不妥來。
果真,阿四的眼神似一道利箭,急速而直白地投向我:“你是如何知曉的?”
居然被這少年的凌厲眼神看出些不自在來,好在沒在臉上露出破綻。伸手自果盤中挑了隻水梨出來,也不顧身側是一個立得筆直的少年,更不管他是如何一番鷹瞵鶚視,啃了一口水梨,聲音清脆,唇齒間沾染了汁水的香氣,輕輕笑道:“我猜的。”
他復又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瞧他,只平心靜氣,低頭啃梨。
嘉祉在一旁將一顆桃子啃得是一個斂聲屏氣,伈伈睍睍。
即便我不抬頭,也曉得這一會兒,阿四的面上已恢復了風輕雲淨的形容。他淡淡地丟下了句“告辭”,便往師父的住處前去了。
“煙兒姐姐,我總覺得阿四哥哥有點奇怪。”嘉祉的桃子很大,他啃去一多半,說什麼也不肯再吃了,眼巴巴地瞧我手中只吃了兩口的水梨。
聽得這話,我愣了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將水梨挪到另一邊:“不行,梨不能分著吃,不然可是會‘分離’的。”以食指點了點他的腦袋:“小饞貓,肚子飽眼不飽。除非你將桃子吃光,才能拿一個新梨吃,不然就連想都不要想。”
嘉祉十分委屈地低頭啃了口桃子,見我有些愣神地盯著遠處,又湊過來,神經兮兮道:“真的,煙兒姐姐,我跟你說,阿四哥哥真的挺奇怪的。”他頓了一會兒,見我不回話,略略氣餒,小聲道:“但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劈手給了他一記:“小孩子瞎想什麼。”
嘉祉揉著腦袋捧著桃子,好不可憐。
我裝作全然沒有瞧見,興會淋漓地咬了一口水梨,默默地享用著意料之中尹百濯的慘叫聲,師父的竊笑聲,轎伕整齊的腳步聲。
以及佩刀撞擊玉佩的清脆聲響。
那清脆的聲音使腳步的停頓不言而喻,我曉得那是阿四腰間的油青種翡翠玉佩碰擊那把外表低調的絕世名刀的聲音。那枚玉佩精緻絕倫,卻散發出灰藍色的水感,悶悶的,只使人倍感壓抑。
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
我想起方才瞧見的少年影只形孤大步離去的身影。
忽然饞酒,拉起嘉祉的手:“走,陪我去一趟汀溪酒樓。”
“哎哎哎,煙兒姐姐你的梨!”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所念非牢固(1)
入夜,好容易將嘉祉打發進屋睡覺,這才總算鬆了口氣。
我捧著一壺荔枝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月亮。暖風襲人,老柳樹隨風舞動,觸目皆綠。我隨手一揮,將長長的柳條遠遠拂開,看它們在空中劃出一條條流暢的弧線,復又落入懷中時,再將它們拂向更遠,樂此不疲。
啜一口酒,愜意之至間老神在在地想,改日弄一架鞦韆在這裡,倒也不錯。
少主就曾親手為我做過一架鞦韆,放在院中供我消遣。以藤蘿為千繩,藤上綴滿了豔的洛陽錦與素的瑞聖花。他閒下來時常常抱我上鞦韆玩耍,我喜歡把鞦韆盪到最高,少主擔心我摔著,又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故而每每他推我盪鞦韆時,都注了結界將我護著,而後,送我摘星。
眯著眼睛喝著酒,心中已有了計劃。明日便叫尹二來幫工,左右他這個大少爺,閒著也是閒著。
腦袋裡烏七八糟滾了一遭,忽覺頸後針扎似的一痛,不由地打了個寒顫。這痛來得甚是莫名其妙。我鬆了柳條,撫上後頸的肌膚,卻沒察覺出有甚不妥。沒留神間,迴盪而來的柳枝缺了雙手的阻攔,肆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