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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那八個字……”
丘山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黃婆婆,拄著柺杖的結皮老手微微發顫。
“她說她從無敗績,誓重如山,這麼些年,我多少次夢見她的臉,那種眼神,我這輩子都忘不了。天師不覺得奇怪嗎,那時候她明明必死無疑,明明已經敗在天師手上了,為什麼還要說那種話?”
當時丘山道長回了什麼,顏福瑞完全沒印象了,他只記得草叢裡忽然蹦出只蚱蜢,一跳一跳的,他急著去追,一直追到林子深處,揪著蚱蜢的翅膀跑回來的時候,黃婆婆已經走的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一晃幾十年,這段早年記憶早已忘的不知道哪裡去了,直到那天晚上,在崩塌的小廟廢墟中撿起那本老舊的線裝書,藉著半月月色遲疑翻開,幾行字赫然映入眼簾。
“司藤,1910年精變於西南……”
***
平靜的日子只過了三天。
第四天頭上,顏福瑞被晨練者的嘈雜聲吵醒,青城山號稱天然大氧吧,晨練者一直挺多,但顏福瑞的住處不是主景區,平時只有偶爾三兩人經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人聲鼎沸的情形,他縮在被窩裡聽了一會,隱隱發覺還有類似手機相機拍照的咔嚓聲,心裡納悶的不行,終於還是睡眼惺忪地套上衣服出去了,開門時眼前還迷糊著,腳一抬絆了個跟頭,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鬨笑,有人好心提醒他:“悠著點,這地上難走呢。”
顏福瑞徹底清醒了,他趴在地上,周圍愈發熱鬧喜慶,只有他一個人緊張到冷汗涔涔。
是藤,藤條。
滿地藤根藤莖,盤根錯節如群蛇抽伸,有些足有酒盅粗,有些又只有參須那麼細,每一根都向外圍延展開去,一旦觸及到樹木就如同找到了攀附,一圈一圈盤繞而上,到樹頂時再無依恃,長滿白色藤花的莖條集體倒掛,真如高處掛下的參天花簾,又像是以地面為中心開出的巨大花冠,聞所未聞,蔚為壯觀,難怪這麼多人駐足觀望。
顏福瑞的心跳的厲害,再看地上的藤條,忽然覺得每一根都似有生命一般蠕蠕而動,嚇的全身汗毛倒豎,尖叫一聲蹦跳著往人群外竄擠,大家又是一陣鬨笑,有幾個知識分子模樣的,已經拈著垂下的花莖討論開了。
——“這應該是棕櫚科,單子葉,是藤吧?”
——“是像藤,白藤。但是白藤多產熱帶,不耐寒,沒聽說青城山有啊。”
——“前兩天長了沒?這應該是新物種,加了化學肥料吧,你看看這長的,這得保護起來啊,一大景觀啊。”
……
更多人對什麼植物綱目一竅不通,只是咔嚓咔嚓拍照,比個“耶”的造型,又轉個角度自拍,不時感嘆:“好美啊,太漂亮了。”
……
圍觀的人群接近中午才陸續散去,這裡到底不是主景區,白藤抽長也不比恐龍重生,雖然有好事者給林業局去了電話,但主管部門回了句“會持續關注”之後就沒了下文,顏福瑞從恍惚間醒過神來的時候,只剩了驚喜的瓦房在地上的藤索之間蹦來跳去,又把垂下的莖條末端打結,做了個簡易鞦韆,屁股壓上去盪來盪去歡樂無比。
顏福瑞回到房裡,哆嗦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新買的那把菜刀,銀白的刀身模糊地映出他煞白驚懼的臉:這鋪天蓋地的白藤,到底是從什麼地方長出來的?
他走到藤根盤結最繁複的地方,哆哆嗦嗦舉起了刀。
***
單志剛的電話過來了,秦放說了句:“你等一下,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接。”
好像沒什麼安靜的地方,門一開啟就是熱鬧的夜市小街,烤羊肉串的、賣麻辣燙的、兔頭兔丁、冒菜春捲,辛辣鹹香,每一道味都無所不用其極,街頭茶館嘟嘟嘟翻滾茶水,街尾棋牌室嘩啦啦牌陣對峙,攤頭排著隊的,三兩句就拉起了龍門陣,哈哈哈笑的好不愜意,古人說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多少是有幾分道理的。
秦放一直走了兩條街才找到個相對僻靜的小公園,他在長凳上坐下,對著手機餵了兩聲:“你說。”
單志剛遲疑著說了句:“秦放,你得有心理準備啊。”
秦放沉默了一下:“說吧。”
單志剛清了清嗓子,似乎有點無從說起:“秦放,好端端的要查安蔓,她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住你的事兒?”
秦放沒說話,單志剛在那頭嘆氣,他從小跟秦放玩到大,多少知道秦放的脾氣,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白搭:“資訊量挺大的,兄弟你可得穩住了——我去杭大打聽了,那個系,沒有一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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