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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
在月下,苦淚鄉後逶邐的山道上,那個背拖一屋一牛一斑鳩的披髮人,突然仰首望天,就瞥見那一抹藍錠似的煙火,他張大了口,卻極小聲的吐了一句:
“是‘小相公’的‘殘痕桃花鏡’。”
在月下,越色鎮的竹林邊,那頭戴火紅僧帽赤裸背膊的人,忽然停止在竹上刻經,猛抬頭,一道藍火衝上了天,他手把銅銷古刀,噫了一聲:
“是鐵遊夏的‘一以貫之神功’。”
大車店的禾火已熄。
只剩焦風颳來的稈燼和餘煙。
舞已不再跳了。
馬在欄裡低鳴。
夜幕低垂,原本的狂歡都成靜息。
藍光一如無聲的電,像月亮不甘寂寞的,在無盡蒼穹處亮了一亮,予人淒涼而靜止的感覺。
他在房裡與女子下棋。
他揹著視窗。
他沒有回頭看窗外。
他只見跟他對奕的女子臉上藍了一藍。
——分明的是:硃色的唇在那一剎間紫意了起來。
他“哦”了一聲,原要下那一著子的手便頓在半空,沉吟道:“鐵手和李鏡花都先我們而上淚眼山了。”
跟著他便下了那一著子,道:“不過,沒有用的,她已經先去了‘七分半樓’。”
然後他用一雙虎目深情的注視對奕女子的手:“小千,你的手指真漂亮。”他輕柔萬般的執著女子的手。
小千靨上浮起濃豔。
“小唐姊姊的手才漂亮哩。”小千嬌羞裡仍自抑不住悅色,“主人剛才說的就是小唐姊姊嗎?”
燕趙忽然沉下了臉:“你千萬不能叫她做小唐姊姊,叫她小唐,知道嗎?否則,會有殺身之禍的。”
女子輕聲呼痛:“你握痛我的手了。”
燕趙只沉聲問:“你聽到了沒有?”
小幹明眸裡孕含了淚光,委屈的點頭,服從,但問:“……可是,為什麼呢?”
燕趙沉重的道:“她是個永遠也不肯老,永遠也不能老,永遠也不可以老的女子。叫她姊姊,就是說她年紀比你大。”
女子點著頭,淚也失去了平衡溜滴下頰頷去了。
說著長嘆,這才放了手。
然後離開奕盤,負手看月。
月色皎潔,像在煎苦藥汁般的夜穹裡的一顆糖,凝住了許多愁。
(唐仇,唐仇。)
(你是個不會老的女子。)
(你是個不能老的女子。)
(你是個不老的女子。)
就在燕趙負手望月,有些痴了之際,在淚眼山下,鐵手看著月華下的李鏡花,也有點痴了。
他在離京之前,曾得到從諸葛先生所提供的最新資料:
李鏡花,女,綽號“小相公”,擅使“吞吐桃花掌”,中掌者傷處如花開;身懷法寶“殘痕桃花鏡”。
她一直苦戀著一個人,那就是李國花。
李國花,綽號“大相公”,苦練“開謝血花勁”,著掌者傷處如開綻血花;並練成“燕盟”絕技:“麻雀神指”。
據說李國花也一直痴戀著李鏡花,但不知為何,他們倆人卻一直未得結合。
原本,李鏡花是梁癲教出來的弟子,而李國花是蔡狂的弟子,兩人是恰好姓“李”,但份屬“花”字輩。早年,兩人尚未分別加入鷹、燕二盟之前,曾聯袂闖蕩江湖過,兩人行俠仗義、好勇鬥狠,好作“相公”打扮,所以人稱李國花為“大相公”,他愛男扮女妝;李鏡花則喜反串男妝,人稱“小相公”。
後來,二人發生趑趄,各投入“鷹盟”、“燕盟”。
李國花很快的就升為“燕盟”三大祭酒之一,與餘國情、宋國旗並列。
李鏡花也在“鷹盟”中迅升至“三祭酒”之一,與司徒黍、歐陽線並稱。
這情形一直維持到“久必見亭”的血案之前。
驚怖大將軍野心勃勃,先後滅了豹盟、鴿盟、龍虎會、多老會、採花幫,生癬幫岌岌可危,難圖振作;凌落石對鷹、燕、鶴三盟是志在必得,而且指明要取“金梅瓶”,諸多恐嚇、挑釁,製造事端。
“燕盟”盟主鳳姑情知以一己之力,對抗不了“大連盟”的侵略,所以她馬上作了三個措施:
一,她跟“鶴盟”長孫光明和“青花會”社怒福緊密的結合在一起,以為首尾呼應,壯大實力
二,她準備把“金梅瓶”贈予大將軍。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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