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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正是習英鳴。此人六尺高,虯髯滿臉,極有威儀。鐵手沉聲道=法治本就對官不對民。”他板著臉孔說這句話,但心裡暗叫了一聲:慚愧。
習英鳴慢慢走近,斜睨著鐵手道:“那麼,鐵大人為了立功,無視於他人性命了。”
習秋崖在一旁厲聲叫道:“不,鐵大人,小珍她不能死,不能犧牲小珍……”
鐵手不去理他,只低沉聲道:“殺人放火不是我,而是你們。”
“其實誰不都是一樣?”習英鳴哈哈笑道:“逼死人與殺死人相比較,只是少了一刀!”
鐵手冷冷地道:“那未,二管家和三管事,就是剩下的兩位匪首了?”
“回到正題兒來了?”習英鳴哈哈笑道,“到這個地步,揭盅的時候也到了,我們當然不必否認了。”
鐵手淡淡地道:“那麼,正主兒為何不一起出現,省得一個個出場,分別動手費事。”
“主角永遠是最遲才出場現身的,”習英鳴仍豪氣干雲如一個好客的主人在招待遠來的客人一般,“正如你們吃公門飯的辦案時殺幾個人,可以解釋自衛或為公事殺人,沒什麼殺人者死的責任要負的道理一樣。”
鐵手聽了這句話,心頭是極為沉重的,事實上,的確有不少公差拿公事作一個幌子,逼害了不少善良無辜的老百姓,就算有些真的是盜賊好人,其實也沒有到死罪的地步,這些被冤死者的數字,恐怕絕不比真正該死的人數字來得少。
所以捕快、差役,在絕大多數民眾的心目中,不但不是執行正義的救星,而是欺騙壓榨的煞星。
習良晤見習秋崖要衝過來救小珍,左手五指,便緊了一緊,小珍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可是隻要看見她臉色這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白,就知道她在強忍非人所能忍受之痛苦。
鐵手一伸手,搭住了習秋崖的肩頭。
習秋崖掙扎著,急促地叫道:“放開我!”但他被鐵手的手這一搭,人就似被釘入了土地裡,無論怎樣也掙脫不出來。
鐵手道:“二少爺,你這樣子,不是救她,而是害她。”
習秋崖仍是叫道:“我要救她,我要救她……”就像一個悲憤至極的拗執小孩一般。
習英鳴斜著眼睛道:“是了,習二少爺,你如果要救這小姑娘,除非先殺了那位鐵大人……殺了鐵大人,就可救了小姑娘。”
習秋崖看看小珍,又看看鐵手,臉上露出一副極其憤懣的神情,向習良晤、習英鳴朝指忿道:“你們……你們是習家莊的人,你們這樣做怎麼對得起習家莊?”
他以為這樣厲聲質問,會使兩人愧無自容,誰知道習英鳴笑態如故,反問:“二少爺,我們的莊主,你的大哥,現在也不是一樣味著良心做事。”
他說了這句話,習秋崖瞠目不知以對,可是戰局突然起了很大的轉變。
因為習笑風對冷血的攻勢,遽然停了下來,他攻得極快極急,但一停下來的時候,刀已回到鞘中,刀鞘已放在膝上,人已盤膝而坐,而且就坐在原來的凳子上,人也現出一種文靜儒雅的氣息來,就像剛才發出的閃電驟雨一般密集攻擊者,是跟他完全無關的人似的。
只聽習笑風嘆息了一聲,道:“是,我是味著良心,但卻是你們逼我昧著良心的。”
習英鳴冷笑道:“凡是昧著良心做事的,人人都可以說他是被逼的。”
習笑風道:“但我被你們迫害,已經有三年了。”他平靜的臉容忽然青筋躍動,但他依然端坐著,顯然是用了極大的力量來鎮靜自己。
“自從三年前,先父去世後,我就發現,習家莊只是一個空殼子,真正的實權,是在你們手上。”
習良晤忙道:“我怎配有?是大總管,二管家領導有方。”
習英鳴也道:“我也不過是受到大總管感召,為他效命而已。”
兩人這匆忙的澄清,倒似怕惹禍上身似的,忽聽一人淡淡笑道:“其實莊主還是莊主,習莊主言重了。”
說話的人正是英華內斂,氣定神閒的唐失驚,正施施然地緩步出來,右手卻拖了個六七歲大的小孩。
鐵手淡淡地道:“慕後人物終於登場了。”
習笑風看見那孩子,臉肌抽搐著,卻並不站起來,習秋崖、習玫紅一見,不禁叫了出聲:“球兒,你怎麼在這裡?”
“球兒,你不是已經……”
後面一句,總算及時省起,沒說下去,但見那小孩神態木然,雙目緊閉,顯然已被制住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