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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化蝶樓”來了一對白鶴,長頸細腿,紅喙碧目,翩翩達達,舞之不去,徘徊松石之間,蔚為奇觀。
這件事,驚動了城南趙燕俠。
趙燕俠使帶著他五十四個師父,去看鶴舞。
醉翁之意不在酒,趙公子之意也不在鶴,而是在舞。
“化蝶舞”。
二
其實趙公子之意亦不在“舞”,而是在“蝶”。
——聽說來了一隻豔蝶,有絕代的容顏,把眾多佳麗比落了顏色。
所以趙燕俠一定要去看看。他這種想法和做法,跟大部分的公子哥兒有錢沒處花、有時間沒處去沒什麼兩樣。
故此那兩隻鶴舞不舞,跟他毫不相干;當他看到那兩隻鶴又高又細竹竿似的長繭的腿,想起綠珠紅杏渾圓勻美的一對腿子,真恨不得遣人一箭射死兩隻鶴。
但他不會這樣做。
他笑著看鶴舞。看完了還作了一首詩,題在牆上,人人呼擁觀賞,讚美不絕。
“好詩,好詩!”
“真是驚世駭俗,驚才羨豔!”
“趙公子文武雙全,不由得我不從心裡寫個服字。”
趙燕俠微笑著,呷著醇酒。他知道這些人看詩不用眼,而是用嘴巴。他也只要知道人人都說趙公子是為“鶴舞”而來就夠了。這時他聽到一陣絲竹清越的音韻,眼神像醮了酒意般地亮了起來,他知道他所期待的“蝶舞”快來了。
他眯著好看的眼睛,品著酒,自己對自己說:濟南趙公子,要看蝴蝶之舞了。
不料蝶未翩翔而出,倒來了一個人。
這人方臉大耳,長髯寬袍,一面正氣,臉帶微笑,卻不是吳鐵翼是誰,他只好起身。
他身邊五十四個奇形怪狀,有的束髮露腰,有的胸肌賁張,有的猿背蜂腰,有的形神疲頓的師父們,也慌忙站起。
“化蝶樓”的小管事大管家老鴇姆嬤,全都起座恭迎。
一個“化蝶樓”小廝打扮的年輕人,卻在此時,忍不住“哈啾!哈啾”地打了兩個大噴嚏。
三
這個噴嚏,可把“化蝶樓”幾個文的武的管事、龜奴、老鴇的一顆心,幾乎沒從口腔裡噴了出去。
一個小龜奴沒頭沒腦就給小廝幾個巴掌子,打得他後腦勺子卜卜地響,一面罵道:“死東西,死東西,趙公子在吳大人來,你也敢打噴嚏……”
話未說完,一個老龜奴啦地也給他腦袋瓜子一記巴掌:“吳大人剛剛駕臨,你死呀死呀死個什麼……”
小龜奴張開了口,本來想說:“你現在不也說了三個死字,比我還多!”但摸著後腦短髮還熱呼呼的痛著,便沒敢作聲。
卻在這時,有人打了個呵欠。
這個呵欠暖洋洋的、漫呼呼的,在座諸人,包括張公子、李公子、陳公子還有趙公子本身,都從來沒有見人打過那麼長又那麼懶洋洋的一個呵欠。
打呵欠的人彷彿已睡了五百年,微微睜開了眼睛,睡犀一般望了一望,眼皮子又像千斤鉛重般的合了下去,看他樣子,彷彿還要再睡五百年。
龜奴卻不敢打他。
在這種場合裡,能叫龜奴們不敢發作的人只有一種。
客人。
這懶洋洋的公子好歹也是個客人。
來觀“化蝶”一舞的,至少要十五兩銀子——當然,在趙公子的出手而言,十五兩銀子只是賞給龜奴的一點小零頭——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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