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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彎八拐的走冤枉路,沒跑多遠被小保子追上了,小保子邊追邊開槍,開了四槍,子彈沒了。那偽軍邊跑邊向後開“反手槍”,他個子高,也不知是個小孩在追他,子彈全從小保子頂空掠過。他也只開三槍就沒子彈了,來不及再壓子彈,邁開長腿使勁跑,一個不小心,咕咚放個大跟頭。他急慌慌地爬起來再跑,就聽身後有個童音喝令他站住,他一回臉,原來是個孩子。偽軍不跑了,柱著槍喘,又羞又惱地說:
“跑得我差點尿了褲子炸了肺,我還以為是那個溜子的,原來是您這麼一位大英雄在追人呀!”
“放下武器!”小保子平端著刺刀,仰臉站在偽軍面前,“我奶奶說過,對於自動放下武器的敵人一律優待,還可以給路費放你回家。”
“你奶奶是幹啥的?” 偽軍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別管,趕快繳槍做俘虜!”小保子威嚴地說。
偽軍也不怕他,喘息一陣,捉弄地說:“小兄弟,你還沒我腋窩高,是個兒麼?快回家去,當心窩窩頭涼了。呵!真他娘冤枉,讓一個小孩追了這麼遠,像你這樣的,在俺那疙瘩還沒褲子穿呢。得了,咱們各走各的吧,東北這會兒叫他啥滿洲國,可我是中國人,不難為你,你也別白呼了,走你的吧。”
小保子憤怒地斥責道:“你還有臉自稱中國人,看你這身黑狗皮!”
偽軍惱羞成怒地紅了臉:“小傢伙不知好歹,當心我一刺刀挑了你!”
小保子更惱:“為國家戰死了,我光榮!可你是個忘了祖宗的漢奸,吃日本人屎的狗骨頭,沒臉!”
“小兔崽子!怎麼罵人?” 偽軍紫漲著臉。
“不罵你罵誰!你還是東北人呢,配麼?現在在小蚌埠頂著鬼子乾的就是東北軍,他們打仗都勇敢,為國家爭了光。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在幫著日本強盜打自己同胞,殺自己老鄉。我奶奶領我們給東北軍烈士上過墳,我不認識那些烈士叔叔,可我們都哭了,哭了,東北人都是好樣兒的!可是你,你,你算個……”小保子說著說著就孩子氣地眼淚花花的了。
那偽軍扔掉了槍,雙手抱頭,跌坐在凍土上,哭開了:“小兄弟,別說了,我受不了啦!”
燕嬸驅馬找了來:“你們這是幹嘛?一個流淚一個哭,像打仗的麼?”
偽軍淚眼模糊地看看燕嬸:“大娘,我叫李長山,黑龍江人,原先在碼頭上扛包,前年讓日本人抓進了治安隊。方才這位小兄弟說的話比刺刀還厲害,把我心肝五臟都挑炸了呀!”他又大聲號哭起來。
燕嬸道:“看來你小子還有點中國人的良心!”
“不是埋汰小鬼子,這些年亡國奴做的,罪可遭老了,能沒有中國人的良心麼?”
燕嬸啟發道:“都遭什麼罪了?”
“在俺那疙瘩,中國人吃大米白麵那是經濟犯,說抓就抓;見日本人不點頭哈腰那是‘鬍子’,說打就打;中國人的房子那是狗窩,說燒就燒;中國人的糧食全是日本人的,說搶就搶;中國人的命不是人命,隨便殺。
“日本人剛來俺那疙瘩時,正是寒冬臘月,不由分說一把火燒了俺那一帶的屯子,俺爹救火,被日本人打死,東北的臘月可不趕這,賊冷賊冷的,那時我比這小兄弟要小的多,算我命大,沒有凍死,爺爺把從火裡搶出來的半拉被子圍在我身上,自己卻被凍死在路上。逃到一個大屯子安頓下來時,趕上大年三十,俺家已是一無所有,俺娘聽俺肚子咕嚕嚕的響聲直抹眼淚,後來她出去借來一大碗豆腐渣,俺迫不及待的灌下去,可娘卻餓著肚子過年。那一冬,被凍死、餓死的人,可老了去了。
“轉年秋,鬼子一槍放倒我給東家喂的驢,我上前救驢被鬼子兩槍托打到在地一個多時辰爬不起來,他們搜出各家過年用的蕎麥麵,逼著婦女們給他們做驢肉餃子,把屯子裡一群瘦孩子讒的直流口水,日本人卻嫌不是白麵做的,不好吃,全倒進了茅房,孩子們餓的只能從茅坑裡撈驢肉餃子吃。為了向東家交代、不讓中間人坐蠟,娘把我五花大綁捆到東家,又是好一頓暴打,打的我一個多月下不了炕,還欠了東家5年無工錢長工。”
“瞧瞧你們這些當偽軍的,簡直熊到家了,鬼子把你們都折騰成這樣了,還替鬼子打仗?聽著就鬧心,看著就窩囊,想起來都鬱悶!行了,別哭了,哭有什麼用,拿上槍跟我來,明兒帶你去看看東北軍烈士墓。”
第二天上午,蘇團與小馬隊凱旋蘇家港。
昨天戰後,他們撤離鐵路10餘里就住下了,調整武器,整理繳獲的物資。為